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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怎么像戏里的一样。
王耀武很愿意人家这么说,马是赤兔马,那马上的人就是张飞啰。
王耀武很想做张飞,自小在家听老人讲古,说到三国他就坐不住了,心里就腾起一股烟似的想象,好像自己就成了张飞关羽赵子龙了,一马入阵杀敌如削瓜切菜。村人常看见他胯下夹了根柳梢当马手里挥了根柳梢当剑,威风八面地在街巷里来来去去喊声如雷。
人们说:“这伢疯了,这么瘦瘦小小个人还想了做将军?”
“啧啧……”他们摇着头。
可王耀武后来真就去了广州,进了黄埔三期,参加东征北伐,历任国民革命军排长营长团长等职,十年后做到了独立旅旅长,再后来是师长军长方面军最高司令长官,那都是后来的事,那是抗日战争期间的事。后来他继续发迹官运亨通,竟然坐到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第二“绥靖”区中将司令位子上,还当上了山东省政府主席。他甚至想他能进中央能和蒋委员长平起平坐。可历史没发生那样的事遂他的愿。在若干年后,国共济南战役中他竟然被解放军俘获,做了阶下囚送到沈阳等地改造,再后来被特赦做了国家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委员和全国政协常委。
那都是后来的事。十年后甚至几十年后的事。那时候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有那么多的起伏和波澜。那时候他踌躇满志一腔抱负。
此刻他神情若定,一副稳操胜券模样。他看着自己的马靴,马靴的皮革很好,在阳光下泛着一种富贵的光泽。那根马鞭垂悬在那,鞭梢在马背和马靴的空隙间摇摆。另一头勾吊在他的左手小拇指上,透出一种别致和潇洒。那根马鞭王耀武少有实际的用场,只是一种摆设或者说需要一根那样的东西才合适。在他和马之间,那根精致的马鞭是一种无与伦比的饰物。那匹马通人性,只要瞟一眼,主人的双胯抖动那么几下,就知道主人的意思,快奔还是慢走还是停,真是心有灵犀的那种。难怪王耀武把马喜欢得不行,常亲自遛马涮马,高兴时就拍拍马的脖子,把指头没入马鬃长久地摩梳。然后是突然地翻身上马,马蹄撒欢,伴了一串悦耳蹄声一溜烟跑出老远。
他想起在南昌行营参加军事会议的情形。
那是个专门针对皖赣边境这股“赤匪”的围剿军事会议,闽浙皖赣三省的重要人物都参加了,绥靖公署主任顾祝同,浙江保安处处长俞济时,赣浙闽边区警备司令赵观涛,安徽省主席兼保安司令刘镇华……师长旅长的一大堆。蒋委员长亲临会场,他以少有的笑脸频频朝大家点头,说:“诸位辛苦了。”他的光头油光铮亮,要搁别人,那光头很不那么好看,可放在领袖头上,就不一样了,看去格外的不同,看去就光彩夺目。是一种威望所在。
《可爱的中国》第三章(6)
领袖说:“湘江战役,我大获全胜,赤匪元气大伤……”领袖的地方口音浓重,但声音宏亮中气十足。“惟湘鄂,川陕,陕北,皖浙赣等地有残余赤匪负隅顽抗,也只是强弩之未,剿灭也是指日可待之事。现赤匪主力面临灭顶之灾,余部也在我围逼之中,尤其浙皖赣方志敏部,现已被逼至皖赣交界地方圆不足十余里的狭窄地带,顾俞赵刘……”
四个人“咵”齐齐站了起来,绥靖公署主任顾祝同,浙江保安处处长俞济时,赣浙闽边区警备司令赵观涛,安徽省主席兼保安司令刘镇华四人就笔直地站在那。领袖摆摆手,四人就又坐了下来。
姓蒋的眼睛扫了一下四人,姓蒋的隔了很长的一截时间才说话。四个人坐在那各想着心事,他们不知道领袖会说些什么。当然不是别的,是关于他们进行着的战事。
他说:“你们说说你们谁说说?”
顾祝同走到那面挂着巨幅军用地图的墙壁前。
他用那根细棍在地图上划了一块地方,“现在的局势是,匪红十军团方志敏部被我们各方协力围在皖赣这一片狭窄地带,该部两师约近万人马在歙县汤口会师,有往北经铜陵或西北经宣州进逼南京之可能。现我已在铜陵宣州间布有围堵重兵,匪之企图屡遭挫败。从目前迹象看,两托残匪余部会合,其目的有两种可能。第一往北或东北孤注一掷进逼南京,所谓一刀见血一箭穿心。另一种可能是以黄山为依托与我周旋打游击战。前者其势汹汹并不可怕,与我打阵地战赤匪无疑自取灭亡,赣南诸战役皆已有证实。而后者……”
王耀武看了看领袖,委员长一字不漏听着,委员长半眯了眼,似看不看地望着那面墙,看不出那不大的眼睛里装着的是些什么。有风拍打着那面窗户,不远处的教堂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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