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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嗬哦嗬。”他怪怪地又咳了两声。
“留得青山在嘛,还怕没柴烧?你们说是吧?”他莫名其妙地扯出这话,大家愣眼看着他。
“你们说你们说。”
陈阿大说:“曾代表,你叫我们说什么?”
曾洪易说:“我这几天老在想着这件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走?想来想去,还是化整为零的好。”
“我就这么个意见,你们有什么想法说说,非常时期,大家的意见很重要。”他说。
“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群众的智慧高于天……”他说。
“好了好了,我不废话了,你们看谁先说说?”他说。
“我说说。”陈阿大把手从屁股底下拿了出来,一边搓着一边说,“是这样,过去我们就是这么做的,敌强我弱,不能用鸡蛋碰石头,鸡蛋碰石头那是自找灭亡。”
《可爱的中国》第二章(8)
“说说,你们都说说。”曾洪易似乎很满意,他那么说着。
“好了好了,大家没什么说的我就宣布这个决定了,这决定也不是我一个人作的,是上头的意思。”曾洪易有些急不耐,有人看出这一点,他们感觉到曾洪易下面的话很那个。几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盯着曾洪易看。
“现在上头要求我们认清形势采取灵活的方式保持有生力量,省委决定就把队伍化整为零。”
“到山里打游击去?”
“不!大家回家。”
“回家?”
“是暂时回家……”曾洪易把那只火笼从大家的屁股下拽了出来,“这有火没?看过去像没吧?哪有火?没有。”
大家看着他,想不出他怎么扯上了火笼,事情跟火笼有什么关系呢?
曾洪易很早就做过学生工作,他很有耐心。他拈起根柴枝在那些灰里拨了拨,拨出一些火星来,“看见不,我们的人回家就像炭火藏在热灰里,表面看有火没,没有,是一摊灰哩,可灰下面就藏有火种,只要有柴有炭能烧燃的东西就又能有火。“
贺师长把手里的烟头丢出老远,他也像曾洪易那么咳了两声,曾洪易立刻警觉了起来,他知道贺师长出身行伍,烟筒子一个,说话不遮不掩,有时让人下不了台。他想他让眼睛给贺师长一点提醒,可很快发现一切都属徒劳,姓贺的根本不看他的眼睛,他不看任何人,只看着他刚刚丢了的那颗烟头。
“鸡蛋是不能碰石头,可谁是鸡蛋?人少就是鸡蛋?兵强马壮人多势众那就是石头了吗?”贺师长说。
“照这么说,革命从来就是荒唐事情,从来就是鸡蛋碰石头!”贺师长说得一点也不激奋,他不紧不慢的语气让曾洪易突然乱了分寸。
“老贺老贺你不要急嘛。”
“化整为零就是回家散伙?我从来没听说过。那枪呢?是不是要我们把枪也交了?”
“咣”,贺师长把那支匣子拔了出来摔在身边的一块板子上。
“问它去!问问它答应不!”贺师长汹汹地嚷着。
屋里顿时没了声音,只听了男人呼呼的喘息声,不知道来自哪张嘴巴。大家的目光先是看着那支匣子,那支枪前几天才撂倒了几个人,据说是敌人的探子,被士兵抓了,贺师长他们审探子,探子嘴硬,反劝贺师长他们识时务交了枪领一份安宁。贺师长跳起抽出枪朝几个家伙扣动了扳机,几个男人声都来不及吭一声,眼直直那么软在地上。
曾洪易想,不能让他这么了,这么下去事情难收拾。要搁以前,事情就简单了,就凭姓贺的这么个态度,就可以把他抓起来以AB团论处了。看你嘴硬还是刀硬?可现在不行了,现在他没了那种生杀大权,现在他也没了那种干劲和热情。何必?这些日子来,一团黑云厚重地在曾洪易的心上压了,他看不见什么阳光。他觉得一颗心老得惨不忍睹。他好像把什么事情都想穿了想淡了。
他笑了笑,他的笑出乎贺师长的意外,曾洪易把脸上的肉柔和地弄出一种可人的笑来,贺师长就愣在那了,在场的几个也都愣了。
贺师长不解地看着曾洪易,有点手足无措。
“问谁都没有用了,决定已经作出来了。”曾洪易吊着一脸的笑那么说。
“没有用了没有用了……”他说。
“跟你们说吧,我只是把决定带给你们,从今天起我已经不是闽浙赣省委书记了,调我去白沙任书记,问谁?我也不知道,现在军团总部的电台也联系不上了。我也想弄清一些事,想问问谁哩?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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