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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蓉姨,我拜托她和她先生照顾奶奶。”易漱瑜道,“你在洛阳见到的糊涂爷爷,就是蓉姨的舅舅。”
介绍完毕,她也不避耿清泽的在场,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到蓉姨手里,“这个月的开销,您收好。”
“用不了这么多,”蓉姨当着她的面,将现金锁进抽屉里,“老太太的吃穿都是有数的。剩下的我帮你存起来——”又压低了声说,“眼看着往后要成家,手头总要有些宽裕才好。”
她不便反驳,只淡淡一笑,“我去看看奶奶。”
“去吧去吧。”蓉姨转了身,又再三关照,“老太太贪凉,才吃了凉面,你可别让她从冰箱里拿西瓜。”
她点点头,携着耿清泽穿过客厅。电视开着,却不见人。原来易访筝正坐在天井的雨棚下,伸长手去剪一朵开足的大叶栀子。
雨水顺着剪刀滴在她的手臂上,易漱瑜上前,把住她略微发颤的手,慢慢剪下一枝,甩去花瓣里贮起的水,递到她手里,顺手取下剪刀放在她视线之外。
“漱瑜来了?”易访筝抬起头,耿清泽终于有机会看清她的容貌。
恰到好处的五官,温和的笑容,同易漱瑜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型,保养之得当看起来完全不像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他无法形容,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位老太太在年轻时定可归入美人的行列,骨子里透出的优雅从容就连易漱瑜也望尘莫及。
“漱瑜,要不要吃西瓜?”易访筝握着孙女的手腕,面带微笑。她口齿清晰,神情平和,耿清泽无论如何没办法将她与“重度老年痴呆症”这个名词联系到一起。
易漱瑜瞥见他的表情,也不加解释,只垂了垂眼,对祖母报以一笑,“家里没有西瓜了,我吃别的。”
“没有了么?怎么我记得昨天还剩了半个……”易访筝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站起身,“没关系,我让他们去买。”
易漱瑜拉住她,“蓉姨已经去了。您要不要进去看会儿电视?”
“这雨整日整日地下,下得天都要塌了,”易访筝握住她的手,答非所问地感慨,又问,“漱瑜,你什么时候放暑假啊?”
易漱瑜这才看了看耿清泽,“表象不足信,你明白了?”
耿清泽没有说话,只伸手抚抚她的发顶。这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被一旁的易访筝看个正着,毫无预兆地,她抓过他的手臂,突然喊了一声:“阿暮——”
他不解地转过头,见易漱瑜皱了皱眉,却又迅疾缓了脸色,抱着祖母的肩,轻声道:“奶奶,他是我的朋友。”
易访筝仔仔细细打量过他,回头看向易漱瑜,“他……不是?”
她摇头,“不是。”
“哦。”易访筝松开手,朝他笑道,“抱歉,我记性不太好,失礼了。这位先生请里面坐。”
耿清泽亦回以一笑,跟着祖孙俩进了客厅。易访筝走到沙发前,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易漱瑜,面上笑容微敛,“我说过,念书的时候不许交男朋友,你可记得我的话?”
易漱瑜也不同她较真,依旧好脾气地答:“嗯。记得。”
易访筝满意地点点头,有礼又不失热情地招呼耿清泽。
易漱瑜好不容易哄了老太太去睡午觉,之后去准备晚餐。她一来,自然是要给蓉姨放上半日假。
耿清泽跟着她进了厨房,这才问:“医生怎么说?”
“做过测试,确诊是重度,但表现得比一般的重度患者又好一些,医生说可能是一生要强的缘故。早些年的事还能记得,越是新近发生的越糊涂,跟她说什么都不管用。”她将蓉姨择好的蔬菜泡进水里,“而且越来越嗜睡,一天要睡十三、四个小时……除了用一些药,稍微控制大脑功能的萎缩,没有别的办法。”
“为什么要找这么远的地方?”易访筝的住所位于城郊结合地带,虽说有着与世隔绝的幽静适宜,空气也比市内好得多,但毕竟离市中心有不小的距离,难免诸多不便。
“我上大学后,她就一个人回了洛阳。那么些年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环境,说什么也不愿意住在闹市区。”两手撑在池壁边沿,她定定地望着平静的水面,“算了,只要她喜 欢'炫。书。网',只要我做得到,怎样都好……”
他走过去,轻轻将她揽在胸口,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似是感应到了他的欲言又止,她抱住他的腰,静静地说:“我有思想准备,不用安慰我。”
他用下颌蹭着她的发顶,“如果安慰不是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