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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方靖感兴趣的是周策的面孔。虽说这两天给他化装,那张脸也不知看了多少次,但海报上的周策,眼睑微微下垂,俊朗中透着一丝忧郁的阴鸷。加上尖削的下巴,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像天野喜孝笔下的人物。
周策看他盯着那海报看个不休,说:“喜欢你就拿走,反正我猜这一版杨庆也不满意。”
“那我可就拿走了。”方靖老实不客气地把海报拿起来。
“你拿走要干嘛?挂在墙上看吗?”周策的语气里有种调笑的味道。
“对,挂在墙上。练飞镖。”方靖说。又忍不住哼起《空城计》的旋律。
诸葛亮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了司马到此谈、谈谈心。
命人把街道打扫净,等候司马好屯兵,
诸葛亮无有别的敬,早预备下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
……
【注:关于马连良《空城计?我正在城楼观山景》,我倒真不是恶搞,心情不好的时候听一下就会觉得豪情万丈,现在这个段子都会唱了。可以从这个页面进行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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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过了几天,王老大扎着绷带回到剧组。他看了监视器里录下来的回放,虽说画面质量肯定无法与剪辑出来的样片相比,但仍然没有吝啬给方靖肩膀上猛力一拍:“不错嘛小子!”然后又龇牙咧嘴地疼了起来。
多了个王老大在化装间,周策也基本实践了自己的诺言,他对待方靖的态度十分专业,像对待剧组其他工作人员一样谦和有礼。只是,两人偶尔独处的时候,方靖仍然能感觉到一种油乎乎的视线在背后扫来扫去。《苦夏》的那张海报果然不是最终版,方靖把它贴在卧室门的背后。考虑了许久,却没有拿飞镖往上丢。
方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容易放弃的人,正相反,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很好胜。把《南门美人》翻来覆去看了几次,最初的那种震撼被冲淡了,他才可以客观而冷静地重新审视周策。不可否认,他演得很好,但放在普通演员身上,也只是不过不失,只是之前方靖对他的期待值太低,才让他有点被这片子里的周策吓住。然而,这种震撼力究竟有多少来自于故事的本身,又有多少来自于镜头呢?画鬼容易画人难,周策的表演,有一大部分是托了边缘人这个题材本身的福。
他不是没有机会。
方靖抓紧一切时间看剧本、背台词、给自己的角色做笔记,到了八月六日,他已经写了十好几页纸,剧本上也记得密密麻麻地全是蝇头小字。饶是这样,他把自己锁在“蔡记”的厕所里的时候,仍然觉得心跳如擂鼓一般,恶心地有点想吐。
方靖站在洗手台前的镜子,看着自己已经化完妆的脸。仍旧是一身皮夹克,烟熏妆,肤色苍白,嘴唇干裂,幽暗的眼窝中布满血丝的眼球。外面有人“咚咚”敲门,他喊了一声,敲门声停止了。方靖自嘲地想起《八英里》开头的那个场景,熟悉的旋律在脑海中响起来:
Look; if you had; one shot; or one opportunity
To seize everything you ever wanted; one moment;
Would you capture it; or just let it slip; yo
摇滚少年在店外徘徊了一会儿。阿祥在柜台后面看到他了,但没想到他真的会走进来。阿祥抬起眼皮撩了他一眼,又垂下眼。
“老板,来碗面。”
“没了,”阿祥懒洋洋地拖着长声说,下巴抬了抬,指向墙上的挂钟,“打烊了。”
“是真饿了,随便什么都好。”摇滚少年坐下来,把背上背的吉他放在桌子上,咚得轻颤一声。
阿祥眯起眼睛,隔着柜台上油乎乎脏兮兮的玻璃细细打量着那把吉他,站起身来,去后厨盛了碗面,放在他面前。
摇滚少年急不可待地摸起筷子,吃了一口,好像被噎住了一样咳嗽起来,小声说:“真他妈难吃。”
“那就别他妈吃。”阿祥把一杯水放到他面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从衣兜里掏出香烟,点火,抽了起来,把烟灰往地上弹。
摇滚少年没说话,大口大口扒了起来,发出唏哩呼噜的声音,连面汤都喝了。
阿祥看着他吃完,说:“玩摇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