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钱家班开业(第1/2 页)
两天后,钱家班开张的事儿传遍了村子,原本已经被大家伙忘记的名字,又重新被提起。
钱家班开业在即,我换上了爷爷曾经穿着的黑色袍子,头发梳的滑亮,而其余准备拜到门人的送丧人,一个个也都换上了正装。
临到正午,村中人声鼎沸,舞龙的斗狮耍戏的已经到位,挤满了我钱家的小院子,门头人群涌动,议论纷纷,一个年纪稍小的娃儿从人堆里头挤出一个头儿来,挠着脑袋问:“这里咋了嘛,跟过年似的嘛。”
小娃儿这一问,不少凑热闹不明所以的年轻人也探过头来。
在他一旁随着人流涌动着的一个老头儿眼睛放光扯起嗓子说着:“这是大名鼎鼎的钱家班开业咯。”
老头儿一开口,几个年轻人颇有不屑的说:“这名儿十里八乡的也没听说过嘛。”
老头儿看着他们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解释,仰头继续看着钱家小院里。
钱家小院内。
我就坐在主位,其余换上正装的送丧人,人手一杯清茶,神情各异的站在一旁,有激动,有迫切。
这时候舞龙斗狮的主班拱手走进正堂,说,外面已经准备好了。
钱家班礼仪不多,要吃这碗饭端茶送水见过师傅即可,正所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是骡子是马,几年后便见分晓。
我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站成排的徒弟中,一个稍壮的汉子,两手捧茶,毕恭毕敬的走上前来,中气十足说:俺王富贵,见过师傅。
我接过茶抿了一口,微微点头,王富贵面露喜色坐到一旁早已摆好的椅子上。
第二个上前来的,身材干瘦,眼睛嘀咕转个不停,也是双手捧茶递上前来,道:“我叫二顺子,师傅请喝茶。”
我还是点头,接过茶抿上一口,二顺子眼中透着精光,小跑着也坐到椅子上。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也陆续端茶上前,这是兄弟两,一个叫王守义,一个叫王有义。
最后一个是个独眼的中年汉子,常年在各村之间接手送丧的活儿,门路清,路子广。
他迈着步子,不急不缓上前来,递上清茶,说:“我这眼睛自小被黑鬼(乌鸦)啄瞎了一只,师傅要不介意以后就叫我独眼吧。”
恩!我点头接过清茶,站起身来,说了一番门规,随后冲着待定多时的杂耍主班大手一挥。
主班意会,冲着门外头喊:礼成,礼成咯。
外头早已准备好的人马听见这一嗓子,拿上家伙事走出小院,外头的乡亲让出一个空档来,敲锣打鼓,舞师斗龙,好不热闹。
在乡亲们围观之时,早已联系好的伙厨已经往着后门将准备好的饭菜卸在了院子中。
刚入门的徒弟也都起身搭起了手,摆桌子,放碗筷。
不大一会,院中就已摆满圆桌,桌上放满各类酒菜,香气弥漫,勾得看热闹的乡亲直咽口水!
热闹了一天,戏班子表演完脱下练功服独占两大桌,钱家班弟子也抢先占了一桌,随后便是涌入的乡亲们,三两成一推,半推半就间就坐满了院子。
作为钱家班的领班人,我起身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吆喝大家伙吃饭喝酒。
酒过三巡,陆续有人起身告别,渐渐地人走了不少,就在这时,门头抬脚进来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儿,他抱着个酒壶四处乱窜,见着哪桌盘子里还有剩菜,也不管不顾抬起来就往嘴里赶。
他的模样在人推中很是显眼,王富贵性子直,瞧见如此,啪!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嚷嚷道:“师傅,俺去把他赶出去。”
我仔细望去,觉得那老头儿很是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回想一阵便才想起,这老头儿不就是跟毛老道在破庙喝醉酒吐我一身那人嘛。
当下我拦下了王富贵,提了瓶老白干走上前去,他抬头瞧见我,一把抢过酒瓶子仰头就灌,瓶子中的白酒下半,这才抹嘴停下。
我拱了拱手客气的打招呼:“老伯要不在过来和我们喝点儿。”
他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我颇为不解瞧着他,等了一会儿,他一把拽住我的手,比划了两下。
见他着手比划,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个哑巴!
她不停的扯着我的袖子往里屋拽,我一顿,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便跟着他往里屋走去。
进到里屋,他随手找了支笔,又抽了张纸,写上:今天钱家班开业?
我一头雾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