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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似乎再正常不过了。但奇怪的是,太虚幻境的册子中,她的画面却是“一个美人悬梁自尽”,所配的判词又说:“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由此看来,她的死似乎与“淫”字沾上了关系,并非自然死亡。秦可卿的丧钟敲响之后,有人怀念,有人悲痛,奇怪的是,全府上下人等,居然都感到“纳罕”。什么是“纳罕”?“纳罕”就是感到奇怪、怀疑。他们为何奇怪?他们怀疑什么?作者没有说。
死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秦可卿死了,幸不幸自己知道,生者的不幸感表现得却是淋漓尽致、五花八门!首先是老公公贾珍,悲痛得如丧考妣,居然“哭得像泪人儿一般”;而老婆婆尤氏,却“犯了心口疼”,躺在屋里不出来;她的丈夫贾蓉,弟弟秦钟,又似乎与死者无关,表现得全无心肝。其次是两个丫鬟,一个触柱身亡,跟随死者的灵魂走了;另一个被认为义女,跟随死者的尸体走了。即使主仆情深,也不至于如此啊?她们有什么隐情呢?作者没说。最奇怪的是宝玉,从年龄上说,秦可卿比他大,从关系上说,秦可卿是他的侄儿媳妇,他们之间绝对不可能有什么暧昧关系,但宝玉听到她的死讯,居然心口一热,吐出来一口鲜血!自己还辩解“血不归经”,没有关系。
异乎寻常的大出殡。秦可卿死了,贾珍要尽其所有为儿媳风光发丧,一再告诉主持发丧的凤姐,不要替我省着!于是,花重金买来一个“龙禁尉”虚名,只是为了题写丧主;请了和尚道士做四十九天法事,还在“天香楼”另设一奠;棺材用了“坏了事的王爷”的绝对上等“板儿”;从宁府到家庙铁槛寺,一路上布置得“像压地银山一样”!一个小辈的丧事,正常说,丈夫贾蓉、弟弟秦钟等去送葬就可以了,但秦可卿出殡却一反常规,贾赦、贾政等爷爷公公,老公公贾珍,叔公公宝玉,都随灵去了,真怀疑他们怎么穿孝能弄得“压地银山一般”?更风光的是,各家王公贵族,皆沿途搭棚祭拜,北静王居然亲自“路祭”,并谦逊地为死者让路。最让人不可理解的是,秦可卿的丈夫贾蓉、弟弟秦钟,大出殡时,本应是最悲痛的人,事实却恰好相反!贾蓉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没出一次面;秦钟竟然跑到馒头庵,去会情人智能,干“警欢所训之事”!被宝玉现场抓住,还要晚上“细细算账”。
贾府姑娘媳妇众多,秦可卿是长房长孙媳妇,又是家中“第一得力的人”,地位显赫。就是这个显赫之人,一生却不清不白,糊糊涂涂!
扑朔迷离的出身。宁府的少主妇,按当时风俗,本应门当户对,出身名门望族,事实却不然。他的娘家老爹,只是一个穷馊馊的“营缮郎”。这也罢了,也许贾珍是个“反潮流”人物,没这些讲究,但秦可卿的来历又大成问题,居然是从“养生堂”抱养的!究竟是私生子还是穷人抛弃的女婴,作者没交代。
莫名其妙的卧室。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出身贫苦的秦可卿,应该能干、节俭、朴素,但事实又恰好相反,仅从她的卧室,就可以看出她的极度奢华庸俗。屋里摆满了什么赵飞燕跳掌中舞用过的铜盘,安禄山掷伤杨贵妃乳房的木瓜,如此等等。这哪里是一个少妇的卧室,分明一个摆满道具的舞台!
《风月鉴》系统:秦可卿贾瑞的故事(2)
风流美丽的“兼美”。秦可卿是否有作风问题,没有过硬证据,不敢妄断。但她在“太虚幻境”中,与小叔公公宝玉“柔情缱绻,难解难分”,却是事实。那个莫名其妙的“警幻仙姑”,受宁荣二公重托,为了引导宝玉走“仕途经济”正途,居然匪夷所思地用小名“可卿”的妹妹“兼美”,去勾引宝玉干“儿女之事”。这个“兼美”,其形象风度,“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婉转风流,则又如黛玉”。等于说,宝玉拥有了可卿,就等于天下美色尽收,环肥燕瘦,尽在怀中,这是何等的艳福!
《红楼梦》中有宝玉、黛玉、宝钗、湘云那么多比秦可卿重要得多的人物,红学家们都没有为他们搞出什么“玉学”、“钗学”、“湘学”,却独独为秦可卿开创了一门“秦学”。秦可卿在天之灵,不论有多少委屈,也可以安息了。
我们不得不佩服脂砚斋他老人家,是他(或她)最先发现了《红楼梦》书中秦可卿的可疑之处,指出作者的大笔,似乎不应该写出秦可卿卧室那些俗艳的文字,他也不知道作者为什么这么写,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作者是否“别有所属,余所不知”。
“秦学”问世以来,历代红学家们,为此付出了多少辛勤的汗水!他们根据脂砚斋批语透漏的,《红楼梦》在秦可卿身上,删去了“四五页”,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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