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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堵写满奋斗标语的墙壁吗?你还记得厂里每年都举行的国庆文艺晚会吗,有个节目是这样的……?职工篮球赛,有个长得象巨人的叔叔,叫什么来着?还有一枝烟头引发的烛天大火。你记得吗?他们说说笑笑,共叙往事,有些事他知道半截,但他会扔给她,让她补上。他们谈得天衣无缝。
他提到她父亲,耀国叔叔,描述对他的印象。
“很温馨的叔叔。”
“你觉得她温馨?”她很惊讶,“工作才是她的老婆,才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能会温馨?满脑子装得都是设计图纸,没有一条缝隙留给我和妈妈。他温馨?”
他踩到地雷了,自作主张说什么温馨,倒霉了吧。还好他会圆。
“我是说内心温馨,藏在心底,不善于表达出来。”
“也许吧!”她勉强认同。“他不擅辞令。弥留时我觉得他想对我们说什么,但始终没说出口,只管用手紧紧攥住我和妈妈。我们巴望他说出来,说他爱我们,说他同我们一起很幸福,直到咽气也没有说。宁愿流着泪水咽气也不敢表达。”
她很感伤,兴许满饮了一杯啤酒,哭了。她说好想好想厂子,好想好想不善言辞的爸爸。哭声令混球不知所措。他哑口无言,两只眼睛盯着她不知怎么办。难道你面前没有纸巾篮吗?难道你是木头人吗?起码也应该看过肥皂剧吧!
“失态了。谢谢。”姐姐说。混球总算反应过来。
她止住泪,抱歉去趟洗手间。一片嗡嗡营营。现在他是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失态了。”回来后再次抱歉。“刚才想起一件往事,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你?”
“啊!”他吃惊的回应道。
那件突然想起的事指的是三一八厂电影院。电影院周二到周日放映红色影片,周一放美国片。周一时候,电影院外守卫森严,看电影不但验票,还要验身份证。小孩子是禁止入内的。营造出来的神秘氛围激发了孩子们的好奇心。几个孩子商量,决定为洞穿神秘冒一次险。是五六个还是七八个孩子她记不清楚了,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最大的念初一。他们带着干粮看周日最后一场电影,是《小兵张嘎》?是《闪闪的红星》?她记不清楚了。散场后,孩子们屏住呼吸藏在幕布后边。忍受了整宿的黑暗和寒冻,于第二天早晨实现愿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映进眼帘,剧情冗长乏味,较小的孩子没看多久就坐在地上睡着了。她亦深陷迷蒙,但没有错过深深印进脑海的一幕。男主人公紧抱着女主人公接吻。是她当时看见的最漫长最热烈的接吻。女主人公涂蜜的嘴吸附男主人公的全副身心。不光是她,全场成年人害羞的咳嗽,心旌神摇。
“有你吗?”她笑着问。
“也许有,这段我倒记不起来了。”他很机灵。
她得意的笑了,好像终于有件战胜他的筹码。她同他干杯,为这段记忆。
她又说很久没到影院。老公逢年过节都会发电影票,但他对电影不敢兴趣,进场看不多久,闭上眼睛打呼噜,连累她失去看电影的欲望。
陈鲤是电影院常客,所以不会放过这个话题。紧接下来他猛谈电影,我恨得哟,谁让他霸住话语权不放。我要听的是姐姐银铃般的声音,你最好快点闭嘴。但他敞开兴头,尽情发挥,什么张国荣的电影,他的最爱。《阿飞正传》、《东邪西毒》、《霸王别姬》,你看过吗?哥哥的眼神,哥哥的儒雅,哥哥的忧郁。哥哥这,哥哥那的,一直说到他的死,还为他抽噎。我急的乱糟糟,深怕给姐姐不好的印象,从此不再见面。
“哥哥死后,再没有能打动我的片子和演员。”这是他柔弱的口吻。
我真想当场扇他两而光让他清醒清醒。你他妈的是诗人,多说导演,少谈演员。谈演员最低级。我甚至担心他扯出明星的八卦绯闻。谁出了*门?谁抢了谁的钻石王老五?谁同谁到大堡礁或者巴厘岛秘密结婚?如果你敢往上边说,我会叫你好看,叫你死得很惨。
还好,他没有向低级趣味堕落。说起时下正上演的《生死朗读》。凯特&;#8226;温丝莱特,这位*的《泰坦尼克号》女主角在这部戏里被十几岁的小青年扒个精光。我也喜欢这部电影,看了五场。陈鲤说准备去看,问她有没有兴趣。她说怕看不懂。她对完全的文艺电影还看不透彻。他说没有关系,我来为你解说。
“有我,你就等于带上了电影百科全书。”他夸海口的强调令我作呕。
19
我打开门,波塞冬亲切地叫了声哥,仿佛已是我的弟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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