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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了一件事:他在哭。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石临风的衣襟上,太子长琴哭到最后简直上气不接下气,他以为这么多年早已经练就了一番铁石心肠,却不知自己为何会哭得这么失态。
石临风不知所措的抱着太子长琴,轻轻摇晃着他,低声安慰道:“莫哭,莫哭,我在,临风在,你找到我了,我们不再分开了……”
过了很长时间,石临风感到自己的前襟已经被鼻涕眼泪湿透了,太子长琴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小声道:“临风,我失态了。”
石临风呼出一口气,笑了起来。他蹲着身子正好与太子长琴平视,眼下这位远古挚友还只是一个幼童,大约是冬天的原因,穿着大红的外裳,里面鼓鼓囊囊不知套了些什么,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个热腾腾刚炸好的团子。团子长琴眉眼尚未长开,依稀可以看出原来长琴的面貌,只是那双哭红了的兔子眼看着便教人心疼。
石临风右手轻轻捂住长琴的双眼,暗运灵力,长琴只感到一阵清凉从石临风手掌上散发出来,干涩的双眼得了灵力的滋养,终于不那么难受了。
石临风温声道:“长琴,你还记得我,我很高兴。”
太子长琴轻轻应了一声,听出石临风话中的欣喜之意,内心却是逐渐烦躁起来。
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这具身体更不是他的,他只是一个用渡魂之术苟延残喘的残魂而已,不提他不能在每一个合适的躯体中久待,便是渡魂之术也是有违天和的禁术。
他自然已经不怕世人如何看他,但是临风呢?
太子长琴闭着眼睛,想到种种不堪的后果,不禁眼睫轻颤。石临风只觉掌心被那毛茸茸的睫毛眨得发痒,忙把手收了回来,笑道:“长琴,好痒。”
太子长琴一惊,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而出,外界的光难以透到这地下来,宝库之中点着几盏油灯,灯火摇晃,面前这人笑意盈盈,浑不设防,依稀仍然是当初天界无忧无虑的琴灵。太子长琴低垂了眼帘,不动声色的道:“临风,多谢。”
“哎?这有何好谢的?长琴你真是,一点都未变。”
一点都没变吗?太子长琴在心中轻轻呼出一口气,感到自己喉咙里干涩难言。他早已在这尘世中厮混了千百年,看惯了诸般面孔,习惯了人们的冷言恶语,他所经历的,恐怕没有人能想到。如今觉得他仍然未变的,恐怕只有临风一人了。
长琴低声道:“不说这些了,临风,我,我很想你。”
初次清醒的渡魂,身边无人可依,被那剧烈的疼痛和内心的谴责所折磨的时候,在想你;遇到心中所爱,蜜语甜言,海誓山盟之际,在想你;换了一具身体,返回去找那“良人”之时,被那人斥之为“怪物”,踉跄离开的时候,在想你;无家可归时在想你;金玉满堂时在想你;临风,倘若你一直伴在我身边,你会如何?我又会如何?
或许我不会是现在的我,你也不会像现在一般对我细语温言。
太子长琴低着头,感到石临风的右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瑟缩了一下,却被握得更紧了。
“长琴,”石临风唤他,“你受了什么委屈,尽可以对我说。”
太子长琴把头稍稍抬起了一点,望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瞳之中。
石临风道:“我在这琴中千百年,只是为了等你而已,长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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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渡魂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太子长琴沉默下来,他的左手背到身后紧紧握住,实在不敢想象石临风会说什么。若是临风面露嫌恶之色,他便……他便如何?太子长琴也不知道。只是他半魂之身,又是渡魂之后不久,恐怕敌不过在琴中修炼千年的石临风。
这样……也好。让他最后死心,不再奢求有人能够理解他渡魂的痛苦,石临风也不会被他所伤。当真是,两全其美。
石临风也沉默不言。他本就疑惑太子长琴为何能够记得他,现在听到渡魂一事,震惊之外,更多的是解开谜团的放松。他看到太子长琴绷得僵直的身躯,重新抱住他。
“长琴,你用渡魂之术,害了许多生灵。”石临风低低道,感到怀中的长琴身躯大震,想要挣脱出来,于是更拥紧了一些,道:“这些生灵,永生永世不得轮回。但是长琴,我不责怪你。”
石临风缓缓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有些事注定无可奈何?不停在各个世界中穿梭非我所愿,强夺他人躯体亦非你所愿。长琴,我不是那些被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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