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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来随即起身,对我轻笑:“我在门外等你。”
“他追求到你了?”外婆的问题,毫无疑问的奚落。
“总之不是您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想成什么样了吗?”外婆冷笑。“过来。”我听话的过去,跪在她的床前。“抬起头。”外婆倾过了身,我越发不敢看她。“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
“我错了——”
“这句话我听厌了,再不想听了。旻攸,我折磨了你小半辈子,你也折磨了我,我们俩互不相欠。”外婆递给我一张纸。“这是你父亲现在的住址。”
“父亲?”我没明白——
“你父亲没死。他这么一个胆小的人怎么会舍得自己死,你就跟他一样——丑陋,愚蠢,胆小如鼠。我女儿看上的男人,简直是个废物,你该庆幸时代不一样了,更多的人包容你这样的废物!我恨你父亲!”
“外婆——”
“不要再来了,我已经跟你无话可说了。”
“外婆——”
“不要叫我外婆。”
“您恨我,对吗?”
“我恨你。明明是我女儿的孩子,却丝毫没有像她的地方!旻攸,知道我对着你有多痛苦吗?恨不得跟你同归于尽!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你是我孩子的血脉!是我的血脉!”外婆喘不过气,抓着胸口,“滚”字就在嘴边,横竖落不了地。
立夏过了,云压得低,梅雨的尾巴憋得人发闷,我跪在外婆的床前,算着她的呼吸,渐渐地,没有呼吸。她没有骗我,至始至终都没有骗我,她恨我,我却想让她骗骗我。“外婆。”我轻言,不再害怕外婆。她死了,手里的纸条字迹模糊,是汗。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我不知道医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跟我说了什么,他们又跟我说了什么,外婆睡在那儿,平静又安详。“旻攸!”卫来摇醒了我。“你还好吗?”
“好?好——好啊。我不是孤儿,我还有个父亲,你知道吗?我是有亲人的。”我无法正确表达情绪。撞击在胸口间的情绪,五味杂陈。“我有——”
“你有我。”卫来抱紧了我。
可我如何拥有你?一个海市蜃楼的未来。“外婆死了,我看着她咽气的,我不想救她,她说过她会死的,她不想让我救她。她恨我,想报复我,她让我去找父亲。她在报复我。”我恨她,不亚于爱。外婆是我唯一的亲人。
“没人能伤害你。”卫来亲吻我。点滴的吻,轻柔,全是安慰。“我在你身边——”
“没有人在我身边,没人能伤害我。”没有人,才不会有伤害。
死因报告是心衰。因为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医生只是形式上的做了急救,没人责问我的疏失,卫来替我遮掩了一切。我依旧是那个池旻攸,孝顺寡言木讷到令人忽略。葬礼定在三天后,需要通知的人不多,我连流程都梳理不好——“有黑西装吗?你只要老实穿好衣服就行,其它的我来做。”卫来跟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确认了各种细节。我盯着外婆的遗照发呆。“难受吗?如果想哭——”
“我哭不出来。”为什么要为恨我的人哭泣。她是基于仇恨才抚养我的,她纵容了我的软弱。
“旻攸——”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我以为死亡能让她对我好一些。可惜,感情跟死亡无关。”我想得到的,统统都离我远去。我不敢问外婆究竟有多恨我,我怕我会恨我自己。
“我送你回去!”卫来把我塞到车里,锁死了车门。
我懒得反抗。沿途的风景都与心境无关,生命的荒凉才衬托世俗的繁华,我还得生活,还得活着。“有烟吗?”我的烟抽光了。
卫来腾出一只手,扔给我半包烟:“迟早有一天你会得肺癌死掉的。”
“迟早。”我认为这是好死法。至少死在自己的爱好里。“喂,你不害怕吗?”
“什么?”卫来笃眉,打转方向。我跟他透过后视镜观察彼此,折射了视线不折射态度。
“我杀死了外婆——”
“你并没有杀死她。”
“本来她还有救——”
“你只是没有救她。”
“有区别吗?”
“客观上来说,我得庆幸你没有犯罪,至于犯罪的思想,那是人的主观自由,你可以在脑子里谋杀她无数遍。”卫来的冷静,冷过了英俊。“就像我想象着在不同的场景里强。奸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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