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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三人在杯酒高歌,恣意狂欢。
关贫贱这一回来,众人都停止了欢声,神色间似大感讶异。
只有牛重山站起来,板着的脸孔有一丝慰色,“你回来了?”
寿英在旁边故意大惊小怪地道:“你可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回不来呢?”
众皆呵呵大笑,敬酒豪吞。徐鹤龄也加上一句:“这回关大侠没变成死大侠,那青云谱的案子敢情关少侠一见势头不好,拔腿就跑——”
众人又捧腹大笑,奚落卑视之意尽露:关贫贱只能向滕起义问:“诸问师哥的事怎么样了?”
众人见他询问滕起义,都静了下来,起义本来正要作答,感觉到众师兄都是要瞧他耍宝,不欲令大家没了兴儿.便故意斜着眉毛,懒刁刁地道:“哪桩事儿呀?”
众下又一阵爆笑,关贫贱为之语噎,只得说:“那桩……三家镖局的事……”
滕起义倏地变了脸色,一举捶在桌面上,震得杯筷齐飞,只听他铁青着脸色喝道:“三家镖局的事,你竟敢在这大庭广众下抖出来!你要作死是不是?!要吃里扒外是不是!关贫贱一时被骂得心里好冤,所谓“大庭广众”,这里除众师兄弟外,根本并无外人,怎算得上“泄露”?想说,是四师哥要我说的,但又不敢,只得道:“是……是……”
寿英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一脚踹夹,“砰”地一声,踢在关贫贱腿内侧“白海穴”上骂道:“咄!还敢说是!”
关贫贱只觉右腿弯一麻,不禁“噗”地一足脆下,寿英等恨这小子不共同行动,有意脱离,存心整他,见他跪下,便大笑道:“哈哈!跪地认错?既要跪,便双腿齐跪,叩个头吧。”说着又一脚往他左腿膝后“委中穴”勾去。
关贫贱这时只觉忍无可忍,正想格挡,忽闻卜一声,大师兄牛重山一挥手,内膀往外交并,将寿英的脚震回,并扶起关贫贱。
寿英向来惧怕这壮如牛的大师兄,当下也不敢造次。
盖胜豪却问关贫贱道:“我们这些人所作的事,哪有作不成的理,你这一问,岂不自取其辱?”
那岱宗弟子秦焉横,对关贫贱一直心存感激那天的道破暗袭,便道:“镖已给我们劫了,只待我们放出风声,说是庞一霸盗的,我们再送镖回去。然后搏杀庞一霸,就大功告成了。”
徐鹤龄不知关贫贱去了一日,有什么结果,便故意张大其辞,绘影图声他说:“今日我们劫镖杀人,有人来护镖,喀嚓一声,手起刀落,便杀一个,噗嗤一声,白剑变红,又杀一个……哇!哈哈……今儿个师兄弟们的宝剑,可都饮够了血啦!……小贱师弟,你的单骑匹马,大闹青云谱,热闹事儿,也说出来听听?”
关贫贱听得十分难过。心中暗付:师兄们怎会都变成劫匪了。情知徐鹤龄的话是讥刺、但心里头希望师兄们作些有意义的事,便道:“小弟在青云谱,也增长不少见识……”
劫飞动等人,本凯旋归来,今日初试身手,便图大捷,抢得的金银珠宝,便想保留一些,把小部分送回去,都赖在庞一霸身上,如此为民除害,自然名声大噪,正是踌躇满志之际,关贫贱便进来大杀风景,心里很是不痛快,而今又闻关贫贱也有遇合,更是不忿,饶月半便抢先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关贫贱对师兄尊重,对这三人可没那么好相与,回嘴道:“我在跟师兄说话。”
饶月半霍地站起,便待发作,劫飞劫抓住他的肩膀,按了下去,问:“什么事,且说来听听。”
关贫贱不说。劫飞劫眉心煞气一现,心里暗忖:“你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日落到我手上,嘿嘿……”但他城府极深,知时机未至,便按捺了下去。
徐虚怀见劫飞劫碰了一鼻子灰,怕他破脸,便道:“小师弟,你且说来听听。”
关贫贱便把在青云谱所遇着的事情,一五一十他说了。
说完了,更慷慨陈辞:“……而今蒙古人践踩中原,横征暴敛,民罹俘戮,方当众位师兄弟为天下人挺身挽澜之际,才不在了师父教养一场……。所以小弟恳请诸位师哥,能加入‘蓝巾军’。匡正扶义,正是我辈在所当为之事……”
说到这里,恳切地望向众人,寿英、徐鹤龄等都忍不住,想来场喷饭捧腹狂笑,却忽见劫飞劫、徐虚怀二人猛使眼色,压住他们。
劫飞劫和徐鹤龄又交换了一下眼色,徐虚怀便和蔼地道:“适才闻师弟所言,乃是极有意义的事,师弟所言,见识匪浅,我们明天就随师弟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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