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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中不由浮现出奶奶在世时和她讲的各种版本的故事,有拍花子的,有妖魔鬼怪的,越想越害怕,她不禁离陈建邦近了些。陈建邦见到毛金兰在这个怂样,笑了:“去一个开私房菜的地方,一般没有门路的都不让去吃呢。”“私房菜?现在还有开私房菜的?那些饭店啊什么的不都归国家所有了吗?”毛金兰很困惑。现在的毛金兰干净地像一张白纸,阴暗面的那些事儿她完全不知道,和上辈子的那个精明坚韧的她完全不相同,陈建邦心里有些苦涩,一个人,得经历过多少伤痛,才能从单纯变得精明啊,应该都是被伤害地多了,也就成长起来了吧。而他,上辈子在毛金兰的心中,也被归属于伤害过她的人里的吧?毛金兰见陈建邦不说话,叫了他一声,陈建邦回过神,回答毛金兰的问题:“咱们今天去的这个私房菜馆和国营饭店里的那些大厨可不一样,这家的啊,以前祖上是在宫里给人做饭的,后来建国了,他家就在北京给人当厨师,听说还给外宾做过饭。后来年纪大了,他就回了乡下,就在咱们这边隐居呢,老爷子这一辈子最爱做菜,一天不做就发慌,于是便在家里开了个私房饭馆,没点关系的都不知道。”这些事儿都是上辈子陈建邦在报纸上看到的,因为是家乡这边的事儿,他就多关注了几分,还记住了地址,念叨着有时间一定要来吃一次,没成想上辈子没来成,这辈子重生了,倒是有机会来了。“给外宾做过饭啊!建邦,外国人长什么样啊?真的像我奶奶说的那样,蓝色眼睛黄色头发皮肤特别白吗?”毛金兰没听出陈建邦所说的重点,只听到了外宾两个字,她对外国人可好奇了。陈建邦心里有些郁悴,年轻地时候的毛金兰在关注事情的重点歪成这样了呢?正常的姑娘要是听了他说这话,不说崇拜地夸他有能耐,也得关心关心私房菜馆的味道怎么样吧,咋她媳妇儿就关心外宾长啥样呢?能长啥样,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想到上辈子毛金兰和儿媳妇儿在一起讨论外媒模特时两人亮得发光的眼神,陈建邦那坛成年老醋都要倒了。陈建邦心里腹诽,但回答毛金兰的话时却又是无比的沉稳,心中想的什么从他的预言里透露不出半分:“嗯,是长那样,不过他们在咱们亚洲人的眼里,长得都一样,很难分辨出来的。”两人说着话,说着说着就到了陈建邦所说的那个私房菜馆,陈建邦上去敲门,毛金兰站在门口左看右看,根本就没看出来这个私房菜馆有什么地方不一样。来给陈建邦开门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知道陈建邦是来吃饭的,啥也没问的就让他们进了门。小院子里有一颗榕树,刚好够人乘凉的,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躺在树下的躺椅上,手边是一个石头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杆旱烟枪,烟枪边上是一个收音机,里面正放着不知道是哪个台播的说书节目,抑扬顿挫地普通话从里面传来,老爷子的手指随着说话的节奏在躺椅的扶手上随意拍着。知道人来了也没睁开眼睛,而是道:“小二,今天两位客人的饭菜就由你来做了,好好做,要是做不好,那你今晚上可就要抄书百遍了。”引毛金兰他们进来的十七八岁的少年恭敬地应了,从墙上取了一块白色的围腰扎上,去了厨房。在他们家这样的私房菜馆里,是不允许点菜的,一般都是有啥吃啥,运气好了是荤宴,运气不好了就是素宴,但无论是素宴还是荤宴,吃一顿饭所要的粮票肉票和钱都是一样的。这规矩如此的奇葩,但在这个小巷子里开了五六年的私房菜馆了,却从来没有人对此有过微词。因为但凡是有点背景的,都知道老头子在京都方面有关系,并且关系还挺大。陈建邦也是上辈子在报纸上面看到的,但到底报纸上面说得正确不正确,他都没去查证过。老头子对着陈建邦他们招手:“年轻人,来这边做,等个一个钟啊,就能吃了。”陈建邦拉着毛金兰到石桌子的另一边坐下。三人安静地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这是毛金兰】一段落, 老头伸手按了收音机上的一颗按键,声音戛然而止,毛金兰惊奇地看着收音机, 想不明白为什么一按就没声音了。老头睁开眼睛, 看了眼毛金兰,又看了眼陈建邦:“小夫妻?”老头很慈祥, 毛金兰看了眼陈建邦,陈建邦笑眯眯地点头,毛金兰忽然觉得这个天有点热。老头子笑着对毛金兰道:“小姑娘眼光不错, 小伙子一看就是个正派人。”老头说完, 又按了下了刚刚按的那个按键,收音机里又传来了声音。毛金兰和陈建邦看老头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两人对视一眼,均不说话, 在厨房里忙活的年轻人抽空看了一眼外面, 趁着下锅的功夫, 对毛金兰和陈建邦道:“你们要是无聊了就进屋子里坐会儿吧,屋里有报纸也有茶,但是都得你们自己倒。”陈建邦闻言, 拉着毛金兰的手进了堂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