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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前天家里请来个道士,为程家看宅邸风水。李长仪就已经从下人口中得知,程家打算休妻了。这两天,她隐忍不发,仍一如既往处置家务。本指望做了十余年夫妻的程子桥能据理力争,为她出头。哪料想,这个薄情负心之人,今日一早就丢给她一张休书。
绝望之下,李大娘找到婆母跟前。一是申诉冤屈,二是看看养在婆母身边的一对儿女。
听婆婆将休妻归咎于她的命,李长仪心中气苦。满脸绝望地望向婆婆身后的一双儿女。十岁的儿子竟没有为即将被休的母亲难过,只绷着小脸,一声不吭。八岁的女儿则趴在嬷嬷的怀里,啼哭不止。
自己的儿子竟被他祖母教成这样?小小年纪竟冷漠如斯。对自己的亲娘被休,连一句话都没有。灰心而又心酸的李长仪,深吸一口气。
沉声道:“我李长仪自嫁入你程家,不说劳苦功高。却也是生儿育女,勤俭持家。对上孝敬,对下友爱。岂料你程家竟下作至斯,欺我娘家落魄。仅凭一方士之言,就将家中宗妇随意休弃。我今日就是血溅厅堂,也不能让你程家如愿。”
说着就要对着正堂的柱子撞去。早已准备在一旁的粗壮嬷嬷忙挡在身前,将李长仪死死扭住。
一个嬷嬷冷笑道:“大夫人就是不想活,也出了程家大门再死。在我们程家门里寻死觅活,算是哪出啊!还是回娘家依附兄弟过活要紧。”
程二夫人捂着嘴笑道:“王嬷嬷失言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大夫人了。她娘家兄弟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还会收留…”
程二夫人话音未落,就听前院哭爹叫娘声不断,间或伴随鬼哭狼嚎的求告声。
众人正惊诧间,一个丫鬟跌跌撞撞地冲到正堂。
惊慌失措道:“老夫人,不好了。大夫人的娘家兄弟打上门来了。大老爷被二舅老爷打得不知死活,现在正冲到后堂来了。”
“来了多少人?快叫护院的先挡住,赶紧报官。”程老太太忙急道。
丫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院门被人一脚踢开。门扇飞出好几丈远,直落到正堂门口。继而发出轰隆的声响,把正堂内的妇人们吓得花容失色。个个惊得向里面龟缩在一起,空余李长仪愕然回头。
就见李贺赤手空拳地打上门来,身后跟着的陆华龙拖着不知死活的程大老爷。追随上来的护院家丁,无人敢靠前。
李贺阔步迈进正堂,对瞠目结舌的大姐拱手道:“姐姐勿与这些小人计较。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岂不让母亲惦记?二郎今日就为你讨个公道。”
说着气势万千地一指缩在人堆里的程老太太。
“你程家宠妾灭妻,侮辱斯文。我李贺今日就将程子桥告到堂前。咱们李程两家,自此一刀两断。现在就请县令大人断此官司。哼哼!你程家自负百年望族,声望也就到今日吧!”
说着转身对大姐道:“休书在哪?这是呈堂证供,我且看程家如何面对世人。”
李长仪实没料到,自小病弱的二弟竟有如此本事、声势。忙从怀里掏出休书,递给二弟。
李贺打开休书一看,就冷笑道:“以命格有违家声休妻,你们程家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早在结亲之前是怎么说的?现在却拿出这么荒谬的借口。书香门第内,就龌蹉至此。我只是不知道,县丞家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家的野种。咱们到公堂上去说上一说,且看县令大人如何判?”
本被陆华龙拖进来,扔在地上装死的程子桥。听到李贺正切中他的要害,再也不敢装了。满脸是血地爬起来。
抱着李贺的大腿求道:“长吉,这是家丑,千万别闹到公堂上。一切有话好说,休书我收回还不行吗?”
李贺一脚将他踹个倒仰,冷笑道:“家丑?哈哈!那也是你程家的,与我李家何干?我姐姐是说休就能休得吗?你也是个读书人,应该知道覆水难收这句话。”
程老太太见儿子形容狼狈,被李家二郎说得哑口无言。忙让身边的嬷嬷扶她起来。
对李贺恳切道:“贤侄,都是你姐夫一时糊涂。他如今诚心悔过,收回休书,咱们还是亲家。一切误会都好解决。快给亲家舅老爷上茶,咱们好好商量。该如何给他大嫂赔礼道歉。”
程老太太见李贺气势虽足,却并无戾气。应该好说话。谁家愿意出嫁女儿被休。只要不再提及此事,料想能将他打发回去。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先把这丑事按下再说。心里这样想,脸上愈发慈和。连连对李贺招呼。
不料李贺并不为其所动,只用清亮的眼睛洞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