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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年代”(The Gilded Age),表面上繁荣,吃、喝、玩、乐什么都有,几次不景气都未能将它拖垮;但背后却是贪污腐败、官商勾结和贫困。这是纽约政治最黑暗的时代,其中心人物是威廉·特维伊德。他曾经利用建造一幢约二十万美元的法院大楼而捞了一千三百多万美元,几乎是美国从帝俄手中买下阿拉斯加价钱约两倍!如果不是新闻界和改革派的反对,以及市民利用选票将他的傀儡赶下台,并将他送进监牢,那不敢设想,他从筹资策划阶段就插手垄断的布鲁克林大桥会有什么样子的结果。
政治黑暗之外,纽约还经受着一个具体而有形的压力。一八八〇年代开始的又一个移民潮(苏俄和东欧犹太人、意大利人)使纽约人口在短短十几年内增加到几乎两百万人。他们多半都挤在东城的“分租住屋”里,那种一个一百英尺(约30米)比二十五英尺(约7�5米)“街廓”一幢、每幢六层、每层四个单元、共享一个厕所,没有暖气、热水和浴室的分租公寓。事实上,到十九世纪末,纽约市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人口以此为家。
然而,纽约的惊人活力、动力和财力,使它在政治和社会如此黑暗的情况下,仍然雄心万丈地大步前进。以海运来说,内战之后,美国商船总吨位几占全世界的五分之一。光是造船,纽约已经是美国一大中心。此外,一八六六年,纽约—欧洲的大西洋电缆建成;一八六九,东十八街一带出现了最早的现代公寓(apartments);同一年,“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成立;一八七〇,“大都会美术馆”成立,九马路上有了第一条高架铁路;一八七三,“纽约交响乐团”成立;一八七八,三马路和六号大道上也升起了高架铁;一八八〇,纽约以电(路)灯取代了煤气灯;一八八四,在遥远的七十二街中央公园之侧,建造了第一幢高级豪华公寓“达科塔”(Dakota)。如此命名,是因为当时从市中心看七十二街,相当于看西部那个州一样遥远(今天它依然是一幢高级豪华公寓,而且是座建筑里程碑。“披头四”主将之约翰·伦农生前即住在此地,并在其大门前中枪身亡)。等到一八八六年,法国赠送的“自由神像”矗立在纽约湾时,可以表示欧洲不但对美国,尤其是对纽约,已经另眼相看了。
纽约,纽约(5)
纽约或曼哈顿,自己也感到随着社会、经济、文化、人口方面的发展,它在地理上也需要扩展了。一八七四年的一个立法决定,并吞了位于美洲大陆、但只不过是哈林河对岸的布朗克斯的一小部分。这不但使纽约市区首次超出了曼哈顿岛,而且,从此以后曼哈顿再也无法以纽约市自称了。在这之前,曼哈顿即纽约市,纽约市即曼哈顿。但就地理扩展来说,这只是一个开始,“帝国之州”的“帝国之都”开始进行“帝国主义式”的占领。一八九八年的又一项立法,将东河对岸上方皇后区、下方布鲁克林、北边布朗克斯所有余下的部分,和海湾中的史塔登岛,与曼哈顿合并为“大纽约市”(Greater New York City)。大纽约现在的面积是三百六十平方英里(932�4平方公里),人口三百四十万。
如果说二十世纪是美国世纪,那似乎也应该从纽约说起。一九〇一年,一位土生土长的纽约人、曾任纽约市警察局长和纽约州长的(老)罗斯福(Theodore Roosevelt)就任为美国总统。然而纽约(其实大家指的仍然是曼哈顿)在进入二十世纪的时候,虽然是全国所有大企业中百分之七十的总部所在地,而且其港口吞吐着全国三分之二的输入、百分之四十的输出;但纽约,以其金钱至上,以其自满与自大,其实是非常的自我中心,没有什么兴趣去关注纽约以外的世界,更不要说美国以外的世界了。这真是一大讽刺,当纽约与全世界都有多年贸易来往的时候,纽约所关心的大概多半只是兑换率。但这一切都因大战而彻底改变,第一次世界大战让纽约从一个没有多少世界意识的大都市变成一个国际大都会,一个“世界首都”。
二十世纪初的纽约不但是一个庞然大物,而且是一个有钱的庞然大物,同时还有实力和能力来保持其高高在上的地位。一九〇〇年,纽约市一个城的各大小银行存款,就相当于全美国所有其他大小银行加起来的存款总和。这是纽约自由资本主义的时代。如果你再考虑到一批一批新移民和大量北移的黑人所提供的廉价劳力(贫民区居民此时至少有一百五十万人),就不难想像从世纪初到欧战前夕,纽约为什么可以在都市的公共建设和商业建设方面出现了一个黄金时代,一个纽约摩天大楼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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