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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厮咬。

顒衍感觉自己的心脏重重跳动了一下，几乎要就此停止。他看得太专注，连那些尖锐的树椿飞向他都忘记闪避，等到发现时早已不及。

忌离低鸣一声，那只大狗被他一甩，竟不见了踪影。下一秒顒衍便觉有股大力从身侧袭来，把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紧接著沉重庞大的身影覆盖上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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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几声闷响，那些椿子不偏不倚，全钉在了那个庞大的黑影背上。

顒衍仰躺在地上，怔怔地看著半伏在他身上的黑色大狗。

秉烛夜话　174

顒衍仰躺在地上，怔怔地看著半伏在他身上的黑色大狗。

「你……」

那只黑狗眨著那双红色的眼睛，张口喷著墨黑色的雾气。木椿一根根钉在大狗的背上，黑狗却像没事人一样，只是浅浅喘著气，跟著低沉的嗓音灌入顒衍的耳膜。

「好像是赶上了？」声音竟然还带著笑意。

顒衍凝视那双熟悉的眼瞳，完全说不出话来。鲜血从黑狗虬结黑毛间涓滴而下，把毛根染得潮湿，黑狗却满不在乎地甩甩毛，朝旁边一让，让顒衍得以从他身下直起身。

「你……你回来做什麽？」

顒衍总算挤出一句话，脑袋里想的却和说出来的全不相同。

「我记得我一次也没说过我要走。」

黑狗低低的笑声回荡在顒衍耳际。「而且总觉得你似乎需要我？不是吗，还有离。」

顒衍深吸了口气，心脏似乎在那时点又跳动起来。

「我……我没有叫你来帮我。」顒衍别过头。

「嗯，是我不请自来没错。我想说要是我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一点功用的话，之後你可能会对我稍微不那麽排斥一点，虽然也有可能是我多管閒事，不过从我不顾你的反对搬进土地庙开始，就注定是个多管閒事的大叔了，多一次也没什麽。」

顒衍气息一窒，没想到这个人在这时候竟如此坦白，哑口无言的人反倒成了他了。

「你……该不会一开始就在旁边看……」他瞪著尚融。

笑声又响起来，这次是愉悦的成分比较多。

「说是『一开始』并不准确，毕竟你们架了很不错的术场，强行突破的话也会伤了你们。但我承认我的确斟酌了一下出场的时机，毕竟让离稍微发泄一下也是好的，他平常累积够多压力了。」

「……」

顒衍扶著尚融站起身，脑子还有点无法思考。好像每次只要这个人出现在他身边，他就会自动从笨蛋升级为白痴的样子。

但不知为何，似乎，稍微安心了一点。

秉烛仍旧坐倒在树干旁，此时扶著脑袋，似乎悠悠转醒过来，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又管回头来看著尚融。

「你的伤……」虽然知道多馀的关心肯定让这只大狗得意忘形，顒衍还是问了。毕竟数十根椿子插在背上的画面真的很惊悚。

「痛死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真的？」顒衍一惊。

「当然是假的。你以为我是谁？」

尚融这回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仍旧没有化回人形，只见他转过身来背对著顒衍，背上虬结的黑毛逐渐往伤口缩拢，那些木椿一个个被推挤出尚融的身体，而那些黑色的毛随即取代了木椿，堵住伤口的血流。

「……你到底是什麽生物啊？」

顒衍瞪著这超现实的一幕，觉得刚才一瞬间有点担心的自己真是蠢到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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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像我这种生物是死不了的，不过痛倒是真有点痛，你要是可以像小时候一样抱抱我，我会好过一点。」

尚融大笑著，用大狗的模样舒了舒脖子。这是顒衍自孩提时期後，第二次见他以伪形出现在自己面前，比起归如公园那次，似乎更少了几分惊吓，多了几分熟悉。

「你不觉得奇怪吗？」

尚融的声音把顒衍从发呆中惊醒，他看著依旧是伪形状态的尚融。

「奇怪什麽？」

尚融那双光看就叫人害怕的利爪，在地上磨了几下。「离再怎麽发狂，也不该会忽然这样暴走伤人，这点我最清楚不过。但他最近经常作恶梦，前阵子我和他睡在一块，他动不动就半夜惊醒，这对心境相当稳定的离而言并非常态。」

顒衍一惊，望向尚融的红色眼瞳。「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