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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次。倒也不是奶奶舍不得钱,而是长春饭馆放出风声,说这玩意工序复杂又难以成为利润来源,所以从菜单上一笔勾销了。
这是一种遗憾。时至今日我真的很怀念当年那个傍晚,奶奶抱着我步入长春饭馆,排出三分钱买落苏饼吃的情形。
在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我始终没能透过每天那些青菜萝卜,发觉奶奶自称异常高超的烹饪手艺。唯一那次印象深刻的开眼,并不正面积极。
一天,奶奶又端出她老人家那著名的虾皮冬瓜荤素汤。冬瓜,在我家属于持有绿卡的永久居民,可以吃到你闻到那股青草味就头晕。但虾皮不一样了,与冬瓜合伙煲汤,那一枚虾皮的海鲜味闻着也可以引人口水。
遗憾的是,奶奶在号称荤素虾皮冬瓜汤里,投入的虾皮实在可怜,用一个相当不恰当的比喻,例如当年太爷隐蔽在人堆里的地下党似得,很难被发觉。
一次,我照例独自上桌在奶奶端上来的虾皮冬瓜汤里耐心搜索地下党。突然发现被一块冬瓜压着个头大的。兴奋之余,定晴一看,不是我想寻找的虾皮,而是一枚混入汤内的红头大苍蝇,是奸细。
我马上尖叫起来,奶奶、奶奶,汤里有只大苍蝇。奶奶闻声过来,不要吓三话四,那是什么大苍蝇,明明是焦屑。我还想分辩,确实是苍蝇,头还是红的。哪有。奶奶话没说完,手伸向汤里,抓起她所谓的焦屑吃下了肚里。
我暗暗叫苦说,奶奶,那确实是苍蝇,你怎么能够把它吃下肚去。
其实,我们又不是赢利性的长春饭馆,一旦菜肴里混入苍蝇之类的,怕顾客投诉赔偿酿成经济损失,非要把苍蝇当着是焦屑吃下肚去,销毁证据。
奶奶吃掉了红头苍蝇还埋怨我,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我说是焦屑就是焦屑,好了,吃饭。
我提出要求,弄点酱油拌饭,这汤,我今天肯定放弃。大概这就是奶奶最害怕我的那手,好好一碗汤,就此浪费了。所以,要将苍蝇当焦屑吃下肚去。
后来的结果是完全可以预料的,整整一个下午包括次日,奶奶基本围绕马桶转圈。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八章 奶奶见识不一般(98)
按理,奶奶那年代是一定要被包裹成小脚的。但是,奶奶那脚大成出奇。说句毫不夸张的话,90岁过后,老奶奶基本能够确保健步前行。
小时候,我常常围在奶奶的膝前,纠缠她,透露当年如何能够避免双脚被包裹的不幸。
奶奶脱口只有两个字,反抗。真正让人刮目相看的老奶奶。
当年已经进入*时代,我打趣道,奶奶,您老人家换成今天,完全有资格扯面旗帜造反,甚至弄个头头脑脑的也未必。
奶奶并不示弱,谁说不是呢,肯定比你爸爸、妈妈出息。
爸爸妈妈在*中什么派别都不参加,属于逍遥派。
奶奶基本与领袖同龄。按阴历,奶奶是1893年12月16的生辰,公历已经是1894年初了。
在她老人家83岁高龄那年,领袖不幸与世长辞。那天,我回到家里,奶奶坐在门口,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地对我说,如果我能够把自己的阳寿借给毛主席多好。你奶奶可以少活几年,但毛主席他怎么可以……
听了奶奶的话,我十分感慨。奶奶没有文化,一辈子的家庭妇女,家境贫寒身世堪称悲惨。奶奶几乎就是中国近代史的见证人,老奶奶只是用自身的感受,甚至不惜以牺牲自己性命的方式,表达对毛主席也是对新中国的那份深深情感。
奶奶生了八个孩子还只是勉强挽留住了父亲。所以,她老人家特别在意我的成长壮大。
偏偏我从小体质一般,直到上小学三年级,乘车还不用买票,班上的座位始终安排首席。
老街每月月底所谓的齐头,河边蜿蜒的廊棚下可以看到四邻八乡赶来设小摊、做买卖的;服装鞋帽、日用百货、烟油酱醋什么都有,那些是成人们的关切,我看中一把关刀,木质的,有点助威的意思。但价格不菲,要八毛。
所以,我一直没敢跟父母开口,包括奶奶。一天,大概是吃饭时间过了,我还是围绕着关刀摊点饱眼福。奶奶找来了,看见如此情形问,喜欢关刀,我点点头,奶奶二话没说,撩起衣襟,一层层地打开手帕包裹的几张纸币,给我买下了心仪已久的关刀。
一时,我行走在街上挥舞起来,感觉相当良好。回到家,父母看到我手持那么个玩意,有些牢骚,说奶奶过于宠我了,家里近来开销如此紧凑,还增加额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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