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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花园的小路上漫步了好一段,谁也没有开口。然后家宁问他:“蔚华。你还记得丸子吗?”
“记得。那是我买给你的生日礼物。”
“丸子是死在这里的。他在花园里不知道刨了什么东西吃了。或者是有毒的植物。”
“阿卓和我提过一下。”
陈家宁似乎觉察到了李蔚华的抗拒,沉默了一会儿,带着他拐上了一块绿地,最后在一块山石旁边扒开了一丛灌木,下面有个小小的方形石碑平躺着,上面篆体四个字写着:痛悼吾爱。
看一眼李蔚华沉默的侧脸,家宁蹲下身去,剔了剔石碑周围的杂草,叹口气“蔚华。很久以来,我们没有认真聊过了。我也很少和你说起过自己。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待你很不真诚?甚至回想起来,我们曾经有过的那段感情就像是欺骗?”
李蔚华踌躇一下,没有料到家宁这样开门见山。他心里是有点疙瘩,然而他想的是就此揭过,并不想再追问家宁隐瞒身份的事情。此刻被家宁这样问起,忽然就觉得似乎自己的那点不舒服很小器很见不得人。毕竟家宁帮过他这么多,而说起他们的过去,无论如何看上去是自己错的多。
“没有,家宁。我只是因为从阿卓那里才知道一点点你的事,觉得很出乎意料。”李蔚华咽了口气,接着说:“其实我纠结的只是那些年我是真的后悔,很想证明我是真的爱过你,而没有那个机会同你说。现在呢,又好像没有那个必要了。”
家宁用手指描摹了一下那四个篆字:“不,蔚华,我能明白你。我知道你想说的只是你真的付出过那份感情,正如现在我想对你说的也是同样的一件事实:我也真的爱过你。”他转过脸来一眨不眨的盯着李蔚华低垂的眸子:“|那时候我暴怒的和你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分道扬镖,再无瓜葛。可以证明那一段激情迸发的日子的,似乎只有我的丸子了。然而我根本没有好好照看丸子。丸子死了,我真觉得世界上有什么东西离我远去,而我却完全没有办法抓住。”
他盯着抬起眼睛来的李蔚华:“蔚华,那时我真的爱过你,不管你现在相信不相信。尽管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我那时还不懂得怎么爱。”
李蔚华也伸手描摹那几个字。
“这几个字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显得矫情可笑?然而这就是我当时的心情写照。”
“我从来没有和你提到过我的从前。直到现在,如果不是必要,我也并不想提起。你现在知道,我很早就结过婚,和九龄,他是阿卓的祖父。我和九龄共同生活超过了十年,他教会了我在这个世界生存的绝大多数东西,他给了我这个世界我所能凭仗的绝大部分力量,我和他有着如此深厚的羁绊,甚至我必须承认他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亲人。然而那时候我还是觉得和你的那段时光,才是我人生里初尝爱情。”
家宁长叹一声“也许我们始终没法分辨爱情是什么。爱情也许真的有着非常苛刻的时效性,爱情也许是非常个人非常私密的体会。就像是我和九龄,明明他待我是伴侣的极致,我也觉得我的人生和灵魂深深刻上了他的印记。然而当我遇到你,马上可以觉得和他的十几年,某种程度是种遗憾。为什么我没有首先遇到你?”
“这样的说法看起来很没良心。然而我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我的内心真实。就像经过了这么些年,我和王威的感情经风过雨,逐渐稳定,我才会明白当年和你,确定关系和分手,也许都算的上稚嫩草率,算的上轻狂自私和不负责任。”
“当年我觉得我想要你的一切,想无时无刻和你在一起,想和你做爱做到死,可以为你牺牲一切甚至去死。但是在发觉自己被我爱的那个人当成牺牲品时,所有的情感轰然倒塌,终成幻影。包括我愿意为你牺牲的那种决心。甚至恨不得从此和你再无瓜葛。”
“蔚华,你可以嗤笑当时我对你的那份感情如此肤浅,甚至经不起一点点打击,没有一点点坚持,不懂得去尝试挽留,哪怕只是放下一切的一次谈话?但是我真的想告诉你,我也真的爱过你,只是那时候我们都不懂得怎么去爱,怎么去表达爱,维护爱。有时候只是一个错神,也许就是一点点转不过弯来的愚蠢的执拗,等到后悔的时候,早已经物是人非。”
李蔚华说:“你说的对。也许要到经历了很多很多,我们才能学会爱。才能看以前的错误。”他伸手沿着石碑边缘抠弄,却带出一根线来。抽出来看时,却是丸子的那块长生牌。于是又用手刨开旁边的土把它深深埋进去。
“所以我想说的是,过去的事,我们两个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