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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慌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最后问站在一边的市令:“使君!这怎么一回事儿啊?”
市令摊摊手,无奈地说:“他们腰牌拿出来,是建邺永康公主府的人。天晓得为啥要这样做。这些人抬抬脚趾比我的头都高,说了要我带个路,我敢不带?”
沈沅和张氏赶紧上前扶路云仙起身,但她蜷缩在地上,额角是汗,眼角是泪,对这无妄之灾虽不知来由,却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郎君……这怕是堕胎药,你是不是得罪了谁?”
骆骏飞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老天!别说我不得罪谁,就是得罪了谁,也断不会和建邺的公主府扯上关系啊!”
沈沅道:“现在甭管这茬儿!快叫郎中,找稳婆!”她扶着路云仙,想让她坐到软席上去,腾转了几步,就发现自己一手鲜血——路云仙的裙子已经被血浸透了。骆骏飞慌慌张张叫吓软了腿的小伙计去找郎中和稳婆。
稳婆不用找就来了一个,说是被命过来看着路云仙小产完毕,要去交差的,差点被骆骏飞打出大门去。然而郎中来了以后,诊了脉,又闻了闻地上洒着的药汁的气味,摇了摇头说:“宫血已经动了,滑胎在所难免。赶紧叫稳婆来伺候,顺顺当当小产,大人也还保养得回来。只是,药里加了好多麝香和红花,不仅是势在必得,而且是冲着将娘子绝育来的。认命吧!”
稳婆又重新过来,检视了路云仙的情况,叹口气说:“准备一只干净马桶,再烧点热水,胞衣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过了不足半个时辰,稳婆又出来了,伸着两只满是血的手,对抱着脑袋懊丧的骆骏飞说:“大人没事,失血有些多,日后要好好补养。只是可惜了,是个男孩,都看出形儿来了。”
骆骏飞这下再忍不住了,敲着自己的脑袋“嗬嗬”大哭起来。稳婆洗了手,到外头向公主府的来人汇报情况去了。沈沅胆战心惊之间,隐隐觉得这一切与自己有关,却也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身上一阵又一阵地出冷汗,连张氏都悄悄问她:“妹子,你怎么了?脸煞白的!”
沈沅说:“我想去看看云仙……”
张氏犹豫了一下,看看手里的绸布零料,看看抱着头在地上哭得不知所措的骆骏飞,叹了口气说:“好吧!这家子也够惨了,怎么遇上这样的飞来横祸?咱乡里乡亲的,还是多关照着些吧。”
路云仙躺在铺子后头临时休息用的小榻上,失血的脸白得吓人,半阖着眼睛,眼角垂下一道泪痕。一旁的小几上放着一碗热红糖水,沈沅端起来,舀了一勺吹温了,送到路云仙的口边,柔声说:“妹子,喝一口吧,涨涨力气。”
路云仙睁开眼睛,看了看沈沅,又看了看张氏,那双美目仿佛是“哗”地一下蓄满了泪水,汹涌地流出来。张氏忙道:“妹子!小产和正式生产是一样的,这么哭要害眼睛的!”
路云仙艰难地伸手抹了抹泪,就着沈沅的勺子喝了两口红糖水。她在建德王府上待过相当长一段时间,骨子里比骆骏飞见多识广,勇敢大气,伤心是伤心,却没有蒙了心智,她看了看沈沅道:“说我,或者我郎君会得罪公主府的人,打死我也不信。我刚刚想,若不是建德王那里使的幺蛾子,就是永康公主误会,因为我曾经是赐给杨寄的小妾……只是不曾想,她手段下作成这样!”
她说不下去了,“呵呵”地冷笑,目光中满是愤懑,俄而又伤恸起来:“我好容易怀了这么个男孩,更是舅姑心心念念期盼的,如今就这么给糟践掉了……她纵使恼我,弄断我的手脚,弄瞎我的眼睛,我都不至于这么恨她!”
沈沅不知说什么安慰她,只能拍拍她修长洁白的手,又给她喂了几勺红糖水。张氏道:“我们到底是外姓,我叫小骆掌柜进来陪媳妇。”
张氏出去不过片刻,又发足奔了回来,她素来快人快语,大声嚷嚷着:“了不得!了不得!小骆掌柜忍不住气,去县衙敲登闻鼓了!”
云仙惊得坐了起来,拍着床板道:“他这个傻子!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是公主府!他这么闹腾,是连命都不想要了么?!”
果不其然,很快,大家就得知,骆家的小掌柜骆骏飞,因妻子莫名被公主府的人灌下了堕胎药的事,上县衙状告永康公主。惊呆了的县令回过神来,哪里敢动公主府!下令以“越级”“诬告”两项罪名,将骆骏飞重责八十杖,关入了秣陵县的大牢。骆家仅此一个独子,他父母为了救儿子,卖掉了家里的铺子和地产,换得了贿赂的钱送进衙门。县令见到财帛,总算网开一面,已经上了身的板子收不回来,但许骆家延医用药;人虽然没放出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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