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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长看看冯石,立刻止住了自己的笑,不知道冯石是真是假,他脸上的肌肉完全缰硬了。
福布斯咒语 第三章(3)
我就不喜欢你们这样。明明不想笑,又装着要笑,多累。
徐行长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欣欣向荣,他明显地被激怒了。他的眼睛里有了火光,像是黑夜里闪烁的理想。黑夜给了徐行长黑色的眼睛,他要用来寻找尊严。
行长为什么没有尊严?
这是中国人民在二十一世纪最应该反省的问题。
徐行长的眼睛引起了冯石的注意,他紧盯着他。冯石拿出烟,先是自己拿出一根,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给徐行长递了一支,徐行长没有接那烟,只是有些急促地在西装里边的口袋里摸着。
冯石想,徐行长在掏什么呢?他口袋里是不是有枪。最起码也有可能是刀子。他现在与徐行长的关系是阶级矛盾吗?
冯石仔细地盯着他,稍稍侧过身,做好准备,说:你别紧张。慢慢拿。
徐行长眼光闪烁着,还在摸着,终于他拿出来了。竟是一把电动剃须刀。包装极其精美。徐行长脸上突然冒出了笑容,就好像在他的眼睛里一点也没有卷起过仇恨风暴,说:这刀不错,是我从德国带来的。
冯石接过来,放松了一些,说:哟,真不错,我还正没有刮胡刀呢。说着,他拆开了包装,拿出了灰色的剃须刀,按了开关,并不慌不忙地开始刮起了胡须。
徐行长说:德国人严谨,做得讲究。
冯石说:我也喜欢德国的东西,我的车都是德国车。
徐行长看着冯石,突然眼泪就出来了。与一般人丑陋的哭嚎不一样,徐行长是无声地流泪,这让一个男人的哭泣变得有了几分美感。
冯石看着他,一直不说话,就让他哭。他感到自己在这个银行行长面前,就像是一个残酷的神父一样,那么居高临下,充满了大人物对于小人物的怜悯。在那一刻,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悲悯,那就是自己对于一个银行行长的态度。
徐行长低着头,像是一个受难的孩子,肩膀都伤心地抽动起来。他似乎在等待,冯石也许会来安慰自己一下,那样他会像饥饿的婴儿见到母亲时大口地吃起奶来。
冯石看着张开大口的徐行长,就忍不住地像法西斯一样地笑起来。他再次拿出烟来,开始深深地吸了一口,渐渐地,他的内心开始沉重起来了。他想起刚认识徐行长那个时候,他在徐行长面前完全是丧失尊严的。他总是晚上等在徐行长的家门口,期待着徐知先从外边花天酒地之后归来。那时的冯石只恨不得自己就是行长的独生子,儿子,或者孙子,应该是亲孙子。可是,他对于徐行长来说什么都不是。巴结行长的人太多,他们任何人都打算为徐行长献出自己宝贵而又年轻的生命。他总是那样站着,或者是在徐行长的办公楼门外,或者是在他家的楼梯间。记得有一次,在为行长请老家人吃饭买了单之后,行长对他说:快,说说那个笑话。冯石当立即当着整桌人的面,对他说:行长,只要你一句话。你让我当张思德我就去烧木炭,你让我当白求恩我就去当医生,上抗日前线,您让我当老愚公我就每天挖山不止,移走太行山,王屋山。冯石清楚徐行长的趣味,因为他记得行长曾经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当过崇文区的学习毛选积极份子。他喜欢对别人说自己的思想有些左。
那天饭桌上的人都笑起来,徐行长更是快活得要去唱歌。
他们的友谊起自于徐行长的宝贝儿子。那次徐行长去了欧洲,他的儿子半夜病了。是徐行长的老婆给冯石打了电话。冯石连夜带着手下,把他儿子送进了医院,并一直守候。那天晚上冯石突然有些想念自己的儿子,他生下来之后,冯石就没有怎么管过。以后离了婚,就更是很难想起来。他总是这样安慰自己:你不配有家,你不配有儿子。那个医院的晚上,冯石想,人是有差别的。人怎么会是平等的呢?一个人他在欧洲玩,他的儿子却让我来伺候,一个人他在伺候别人的儿子,而他自己的儿子,却远在天边,没有人去管。想到这儿,他的内心有些疼痛,他觉得对不起儿子,并暗暗下决心,要用自己成功之后的一生来补尝可怜的儿子。这时,冯石突然发现了徐行长的妻子没有穿厚衣服,冻得有些发抖,他立即脱下了自己的西装,给她披在了肩上。他知道她是不缺少讨好的,但是他也知道任何寒冷的女人都不会拒绝一个男人为她披上的西装。即使她是一位行长夫人。女人毕竟是女人,她对冯石说:你也会冷的。冯石说:我年轻,身上的火大。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