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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细雨蒙蒙地下个不停 但看戏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地从四面八方涌向会场 有些甚至是从十几千米以外的山沟沟里赶过来的 他们披着蓑衣 戴着斗笠 挨肩擦背 有说有笑地等着开演
项英陈毅也散布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演出 陈毅的腿经过自己上次霸蛮的手术 竟奇迹般地快好了 看着忙进忙出的报幕员 听着周围的群众在愉快而欢畅地拉着家常和谈论着节目 再瞟瞟项英 项英正与他身边的人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陈毅内心极为痛苦
节目越演越精彩 雨也越下越大 观众们的兴致也越来越高 没人愿意离去 演到精彩处 台上台下情景交融 掌声一阵接一阵 好一派歌舞昇平太平盛世景象
陈毅却怎么也欢乐不起来 眉头越皱越高 低声问身边的何叔衡说 何老 这世界上到底有不有桃花源
何叔衡会意 极为伤感说 我这把老骨头活不了几天了
当东方露出晨曦之时 演出结束了 项英亲自组织评议 获奖演员兴高采烈地在台上站成一排等候发奖 项英拿着获奖演员名单走到台前 几位工作人员捧着奖品站在左右 奖品是一人一支自来水钢笔
面向密密麻麻的观众 项英走到台前高声宣布 现在开始发
炮 卧倒 陈毅突然高喊一声 打断了项英的发言
项英吼道 陈毅 你想干什
轰 轰 几声巨响 人群中腾起一片火光 还没等人们醒过神 轰轰 又是几声巨响滚来 顷刻之间 不少手脚身躯脑壳碎肉混同在泥土沙石中 一起飞上天空 又如冰雹雨点一般掉落下来 砸向唱戏的人和看戏的人
蒋鼎文筹备已久的最后的围歼战终于爆发了
项英仓促应战 周建屏红二十四师损失大半 余者分散突围
毛泽覃的独立师全军覆没 毛泽覃自己也牺牲在一个名叫红林的荒草坡上 毛主席托付给他照看的儿子小毛毛从此下落不明
兵损大半的项英被迫退到仁凤山 哭丧着脸对陈毅说 我已智穷力竭 望兄良策教我
陈毅看着眼前这位留守中央革命根据地的最高领导人 心内如同四海翻腾 良久方说 分散突围吧 已别无他法了
好 冲得出去一个是一个 此时项英对陈毅已是言听计从
冒着南京军炽烈的炮火 顶着南京军的枪口 留守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干部战士 开始了悲壮惨烈的大突围
前进的道路是血与火的道路 猛烈而密集的枪弹把红军突围队伍切成无数段 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南京军 将已被冲得稀乱的红军突围队伍团团围困在一个个孤零零的山包上
红军在全力拼搏 子弹拼完了 就从烈士们身上取下子弹刺刀继续战斗 前赴后继地向前冲 每冲过一个山头 都要洒下不少人的鲜血 每突破一道阻拦 都有不少红军倒下 中共一大代表何叔衡 中共第二任总书记瞿秋白以及刘伯坚贺昌等中共重要干部 均在突围中或阵亡或被俘后不屈而死 先后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当项英向党中央发完最后一份电报时 天已昏黄 山区太阳落得早 森林中黑天黑地的
听着震山撼谷的枪声炮声和揪心的厮杀声 陈毅深切嘱咐身边的每一个人说 从此以后 在一个不短的时期内 我们就是没娘崽 一切都要靠自己当心了 一旦被敌人抓住 就牺牲自己一个 莫牵扯别人
每一个人都在一丝不苟地听着 山野静极了 树叶在轻轻地飘落 溪水哗哗地响着
项英走到电台前 严肃地说 砸了它
电台人员怀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不停地抚摸着电台 不停地啜泣着 迟迟不忍心下手砸
项英吼道 还迟疑什么 砸了它
报务员反倒大声地哭了起来
陈毅一拐一拐地走到电台边 摸着电台 轻轻说 埋起来吧 以后也许还用得着
说罢 亲自动手挖起坑来 不知不觉中一行滚烫的泪水掉到地下 很快又溶化进新翻出来的泥土里
等到盖上最后一捧土时 好端端的天气突然变色 风起云涌 电闪雷鸣 暴雨接踵而至 万籁咆哮 响彻深壑险谷 天黑得像头顶上罩了一口锅
出发吧 项英抹抹头上的雨水 发出了最后的突围命令
陈毅忍着伤口的剧痛 拄着树枝走在最前面 一步一滑两步一摔地慢慢朝前挪 身上到处被棘刺划开了血口子 衣服被扯成了烂布筋 很多人提出要背陈毅走 被陈毅坚决谢绝
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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