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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四海脸色大变,霍然转望,目眦欲裂,厉声叱暍:“畜生,你听见了么,你还算人么!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
白净汉子还不服,也不认错,犹大声道:“我怎么知道?再说我也不是拿她当仇人,只是因为她跟他一起。”
倒也是实倩。
姜四海依然叱责:“这位也一样,这位让你不能再在‘南昌’堕落,沉沦,造罪,作孽于前,如今又手下留情,留你到此刻于后,一样是我姜家的大恩人。”
白净汉子又叫:“怎么说?你刚才对他不敢言谢,如今更把他当恩人……”
芸姑又说了话,话声大过白净汉子:“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爹?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你不把家当家,不把爹当爹,他老人家可一直把你当他的宝贝独生儿子,人家这位没让你再为姜家造罪,作孽,也没让姜家绝了后,这不是姜家的恩人是什么?”
兄长不及妹妹明事理。
一个做兄长的让妹妹骂这种话,这个做兄长的也实在够瞧的了。
白净汉子一直不服,一直不认错,这回却没说话了。
姜四海听了女儿这番话,看样子想哭,还待再骂白净汉子。
芸姑又说了话:“爹,您此刻不必再说什么了,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有梅姑娘在,这位也是咱们的恩人,是不是该请梅姑娘跟这位到家里去?”
姜四海定了定神,脸色恢复了些,道:“说得是,净顾着……”他一抱拳,接道:“两位请恕老朽失礼,还请两位移驾舍下,稍作盘桓。”
高梅望关山月。
显然,她这是听关山月的。
关山月道:“谢谢老人家的好意,我还有事,这是顺路送高姑娘回家去,不打扰了。”
姜四海道:“梅姑娘不是外人,可以说是自己人,阁下也是我姜家的恩人,既然来到了‘鄱阳湖’,若不让姜四海略表心意,尽尽地主之谊,姜四海今后还怎么在‘鄱阳湖’讨生活?至于阁下送梅姑娘回‘江南’的事,包在姜四海身上,等两位到舍下略作盘桓之后,姜四海为两位找船。”
关山月还待再说。
芸姑又说了话:“您这位既能为姜家老人想,不会不能体念姜家老人的一番心意。”
这位姑娘会说话。
话这么说,让人没法再拒绝。
关山月望高梅:“老人家的好意,却之不恭,咱们只好打扰了。”
高梅道:“听关大哥的。”
芸姑粉颊上有了喜意,但却分别看了关山月跟高梅一眼。
什么意思。
芸姑自己知道,恐怕也不难明白。
姜四海也高兴,满是风霜的老脸上有了笑意,忙抬手:“谢谢两位,谢谢两位,请,请!”
芸姑道:“我来为两位撑舟。”
关山月道:“我能划船。”
芸姑道:“怎么能让您划船,还是我来吧!”
话落,她跃过船来,落在船尾。
两船距离不算近,姑娘能一跃掠过来,而且这条船不摇不晃,足证姑娘有一身不俗的所学。
应该,哥哥是江湖人,老父又带着一家人在“鄱阳湖”水面讨生活,不是不错的练家子怎么行?
芸姑这里跃过了船。
姜四海那里又抱了拳:“容姜四海前行带路。”
黑壮汉子划起船走了。
芸姑也坐下去,运起了双桨。
白净汉子没再说话了。
也没人再理他,老父不能让他过那条船去,关山月也不好再按着他。
好在,在关山月眼前他也要不了什么花样。
两条船,二刚一后直往“鄱阳湖”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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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义感浪子
“鄱阳湖”湖面辽阔,一望无垠,大小船只来往不绝,湖面上也停着不少船:有划桨的小船,有稍大的摇橹船,也有单桅、双桅的大船。
看样子,两条船是划向停在湖心,紧紧并在一起的两桅大船。
不是要往姜家去么?怎么划向湖心的两条双桅大船?
两条船真是划向那停在湖心,紧紧并在一起的两条双桅大船。
近了,姜四海回身说话:“到了,这就是寒舍。”
怎么说?这就是……
关山月跟高梅都一怔,高梅道:“老人家住在船上?”
姜四海道:“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