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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了很久,坐了火车,又坐了汽车,我又困又累,不知不觉中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睡在了一张小床上,在我的床边,我看到了六个比我大些的孩子。”
楚雁将马南的手握得紧了些:“那些孩子就是你和其它几位哥哥们,还有红姐。从此以后,我成了你们最小的妹妹,我也开始跟你们一样,管那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叫父亲。”
“父亲。”马南重重地道,已经能感觉到老人身上那火热的气息。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们几个也都和我一样,是父亲从不同地方带回来的孤儿。父亲其实不是我们的父亲,应该算是我们的养父,但我们却觉得如果这世上有一个词,能表达出我们对那个老人的感激和尊敬,那么,这个词一定就是——父亲。”
“父亲。”马南在心里不住地念叨,很多影子轻飘飘地涌上心头。那些曾经失去的记忆,此刻,它们如同波涛涌向沙滩,缓慢但却不停息地向他靠近。
现在,马南闭上眼,几乎已经能够回忆起父亲的模样了——他脸上的皱纹还不是很多,那满头的银发如霜,肃穆之中透着慈祥。马南走进记忆凝视着父亲的银发,另外一些画面很快就占据了他的脑海——根根银发化做了满天的飞雪,整个城市都被飞雪笼上了一层银装。已经是深夜了,街道上罕有人迹,一个衣着单薄的小孩蜷缩在临街搭建的小棚子里,绝望而恐惧地盯着漫天的飞雪。他的身子在不住地颤抖,他的肚子里不时发出咕咕的叫声——又冷又饿。他不知道是否能平安度过这个夜晚,但明天对于他来说,仍然是走不完的黑夜。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流浪的,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究竟在哪里,他是个孤独的小孩,没有人怜悯他,也没有人愿意在这寒冷的雪夜里,给他一方小小的空间以避寒冷。
身子已变得僵硬,他甚至已经无力再伸手拂去飘落在他身上的雪花。
雪花轻柔地覆上他的睫毛,瞬间融化成水,又在极短时间凝结成冰。整个世界在他眼里,便也像冰样寒冷。
街道上还亮着微黄的灯光,而这个世界却在那小孩的眼中渐渐隐入到黑暗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暗里涌现出一道光亮,它们罩在一个老人的身上。小孩想睁大眼睛,他想把这个走到他身边的老人看得清楚些。但他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了脑袋,任那老人将他抱起。
温暖的感觉已经是久远的往事了,甚至在他的意识里,也早已经淡忘了温暖的滋味。
接下来的记忆是一张床,有着柔软的被褥和久违的温暖。这回,他看清那个老人了,满头的银丝,慈祥的微笑。“你愿意成为我的孩子吗?”那老人说。
小孩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骤来的幸福了,他飞快地连连点头,泪水都溅到了老人的身上。他那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抽泣。所有的苦楚到这里都成为终点,因为他碰到了他这一生最大的福音。
那老人从天国来,带他脱离尘世的苦海——这是许多年之后,那个小男孩回忆遇到老人之后最真实的感受。
那小孩就是马南,他是父亲收养的第一个孩子。
第22章
秦歌冷静下来,想到马南中午出来吃饭,几乎什么都没带,行李也还留在宾馆里。他摆脱开自己独自去凶案现场,只是想先于警方得到一些线索。那么,等到他查看完现场,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还得通知警方。
秦歌想想自己就是警方,依照马南的性格,他肯定会通知自己,而不是打110报警。
所以说,其实事情没想的那么严重,马南也不会真的抛下他不回来。
回到酒店,那位秦编辑一脸无辜的样子,还在抱怨马南怎么去了那么久。秦歌心里有数,也不说穿,还是坚持陪着秦编辑吃完饭,然后出门,各自打车离开。
临分手前,秦编辑还故意显得特别气愤:“这个马南,看我下回见面怎么收拾他。”
秦歌在车上的时候想,这位秦编辑这会儿一定在偷笑吧,在她心里,她跟马南串通好摆了他一道,不过是场朋友间的恶作剧,但如果她知道这里面竟会牵扯到凶杀案,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得意。
回到宾馆,秦歌躲在房间里生闷气。本来想睡会儿,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跟上海警方联系。但马南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发现了新的凶杀案。警察也是人,上海人在中国素来有瞧不起外地人的传统,这种陋习的副作用就是其它地方的人在谈起上海人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