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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几日,庄中日子依然波澜不惊,落琴全副身心都在青娘身上,可结果却是病势每况愈下,连那些续命的药都显得有些不管用。
晏夫人本不以为意,可到了眼前这个节骨眼,却不能在不管不顾,照着礼,她三番四次的派家臣去京城找晏九环回来,可去的急,回得缓,永远都是一句回话“公务缠身,请夫人代为照顾。”
晏夫人哪里担得起这般责任,只能找些所谓的名医,开些无用的方子,以示关心。
冷临风远去军营便在这几日,他一面忙着关心青娘的病情,一边还要宽慰落琴,反倒是青成少见人影,白日里都不知去了何处,惟有夜深人静之时,才来陪青娘说上一阵子的话。
落琴不问,冷临风也不管,只是常有家人见大少爷的随军大人,与垂花水榭前驻足,似在赏园中景致,一站便是一两个时辰。
初八日,按照江南习俗,上香酬神,以秋粮入库为由头,祈明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宰猪切肉用荷叶裹好,用来祭祖。
晏家如此门户,礼仪更为周全,庄中一连走了晏九环、晏元初和晏紫澜三人,难免有些冷清,加之三夫人病体沉疴,自然不便大肆操办,可晏夫人出身世家,自有她的坚持。
午时刚喂青娘服下了药,未时落琴实难支持,便靠着软榻休息片刻,申时刚至,那守床的丫鬟便花容失色的来禀“三夫人,气息不定,只有出来的气,没有进去的气,怕是不好了。”
落琴连鞋都来不及穿妥,披着夹袄便来,芙蓉院满目萧条,厅外冷临风、慎青成面色凄哀,看的她心头发慌“青娘无事的,她无事,她定无事。”
“进去见见,最后一面”冷临风不忍再说,背过身去脊背微微颤抖。
“青娘,你莫要丢下月牙儿,青娘”落琴心中惶恐,连忙冲了进去,床榻已乱,青娘青丝散乱,双手紧紧地纠着被褥,衰竭之体难抑病痛之苦。
“青娘,月牙儿在此,是我无用,明日……明日我便去找名医,找师傅,他能救你,他一定能救你……你睁开眼,莫要睡去……你答应我的,岂能食言……岂能食言……”落琴扑倒床前,不顾一切的叫喊,用尽了平生的气力。
“傻丫头,你永远都是这样的傻,告诉……青成……不可负我所托,告诉青成……永远要记得那日我和他说的话。
“青娘”落琴见她神情,大限已到,心头悲凉,泣不成声。
“别怪宗主……他是好人……不要……报……丧”青娘拼命地拽着落琴的袖,见她点头,才安然的轻笑,这笑淡不可觉,极美丽,极飘渺,她的手慢慢的松了,眸光散乱,永远的闭上了双目。
人殁,心死,淡然地仿佛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
信任
口含珠玉,面盖白绸,素白的灵堂,尸首侧卧,按着江南风俗,点长明灯在首足两端,并放着刀、秤等镇物。
落琴、冷临风、慎青成三人身着麻衣,立在晏夫人与晏元初生母周氏身后,均是神情茫然,哀痛至深。
周氏在山庄,宠不及往日的戚夫人,贵不如晏夫人郡主身份,虽生有一子,幸为凤城将军,可世子嫡亲来论总不及冷临风贵重,一直哀叹凄凉,心中难平。
此时,见青娘殁去,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意,加上性子软弱,泪如泉涌,愈发的不可止。
落琴面色苍白,那几句哭声,勾起了她心中的哀痛,忍不住转过身去,默默流泪,冷临风拉过她的手,紧紧相握,眼神复杂,似有关照,也有警示。
落琴心中明白,身为尚为过门的儿媳回祁郡主,她只能面上哀伤,却不能真正的悲痛,孤单单躺着的那个是青娘,这份认知只能放在心里,面上的还是三夫人。
环顾整个灵堂,主子奴才百余人中,按着亲厚,只有她与青成不能忘形,可偏偏,他二人才是最应该哀伤痛苦的人。
初终、大殓,诸多礼仪,数日来,晏夫人精神不济,一方面命庄中老仆晏安、晏诚帮着打理,一方面派人数次上京,晏九环听闻噩耗,深觉若是淡然也不符侠义之名,才嘱咐亲信陆堪先来一步,自己则上殿告假,随后而至。
二日后,管军五品提督陆堪到庄,先见晏夫人,商量了半日,才到了芙蓉院灵堂,上香告慰亡灵。
陆堪此人,虎目薄唇,身高七尺有余,威风凛凛。他随晏九环多年,自小看冷临风长大,这次相见,自然十分欢喜,礼毕后两人便攀谈起来,言语中尽是亲厚之意。
久别重逢,本该欢喜,可眼下庄中白布幡飞,死者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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