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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盘,就两种选择,瞧她要哪个。
夏晓清想起深入北坡竹林的那条小道,想起建在一片绿意器然间的宅第,想起与他初次会面、那个繁花似锦的“绮云园”……他昨儿个才问她的事,今日已杀上门来要她回答,要她去当那个有些诡异的“西席”,还须当得甘心情愿。
他这人表面斯文有礼,手段却强势得紧,她落进这个局,还能有什么作为?
“……我去。”她答得有些闷。
“很好。”
她看向他,见他笑开,咧出两排白而齐整的牙,右颊竟有一朵笑涡!
好……好“可怕”!
她晕晕然,气息不稳兼心音如鼓,整个人不太舒服。
手指在袖中交握绞紧,悄悄捏疼自己,她再次撇开脸往外看。
这一段河道来到庆阳养蚕户聚集之处,没有前一段河道热闹,两岸相通的石拱桥也少了些。她想,总不能一直静默不说话,他既想找商机,她这条“地头蛇”或者该为他说解说解。
哪知,又是一长两短、两短一长的哨笛声!
她引颈张望,见那哨笛声是泊在不远处的一行船货帮汉子所发出,待对方落了声,如她所想,船首的少年小厮亦吹起哨笛回应。
然后,她蓦地转过身。
秀气清眸张得圆亮,她一瞬也不瞬,仿佛他突然生出三头六臂。
“他们是你的人!”胸脯起伏微剧,她轻喘,又努力稳住呼息。“这一趟下来,那些行船收货、卸货的人,很多都是你的人……你根本不是来看植桑养蚕、纺纱制绸的活儿,船货帮既在你掌下,这条河道两岸的大小事,你又怎可能不知?哪是需要谁替你说解!”
宫静川同样一瞬也不瞬地瞧她,看得那样深,目光仿佛极畅意,因为很喜欢这样敏锐且聪慧的人,这样的她,让他惊艳、着迷,让他中意得不得了,能网罗这样的人到他底下做事,实是一大乐事。
“『松辽宫家』在北方有自个儿的马货帮,但毕竟是『南船北马』,想将生意打进南方,除了陆运也得顾及水运。”他禁不住再次露笑,很欢畅、很真诚的那种笑,笑时,颊面上又浮动单个笑涡,全然不想掩盖本性,和盘托出——
“宫家对南方水运到底是初出茅庐,尚需老经验的师傅指示,那些人倒不全是在我底下做事,跟『松辽宫家』应是合伙关系,在南方,宫家客随主便,在北方,他们就入乡随俗,总之是一起寻机挣钱,相生双赢。”
“你来到南方,就为船货帮之事?”她呐声问,眸底泛开幽光。
“算是。”腿上的不适已舒缓过来,他拉开温膝的厚布团,将那东西搁至一旁,展袖拂过衫摆。
算是……如此听来,他南下尚有其他目的了。
她未再追问,只觉他淡漠深沉,真是笑了,又让她目眩神迷。
在他面前,她这样“浅”,这样的笨拙……明明无须在意,她却又在意,这般起落盘结、患得患失的心思从未有过啊……
夏晓清,你是怎么了?
眼前女子侧颜对他,敛眉凝容,沉思的柔软轮廓引诱他静静去看,如赏一幅清冷深邈的秋水长天图。
轻风迎入,篷船在此时切进一条略窄的河道,能清楚看见岸上人家的买卖,宫静川撩开飘至颊面的一绺发,温声中犹带笑,徐慢道——
“你说这河道两边的大小事,我怎可能不知,唔……那些人在干什么,我还真就不知,有劳姑娘替在下解惑了。”
晓清回过神,飞快看他一眼,又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有五、六只轻舟,舟上算一算约莫十数人,全是女尼,这群尼众刚与岸上人家做完买卖,乘着小舟正要离去。
见状,她眨眨眸,嘴角不禁柔软。
“那是城外『静慈庵』的女师父们,那座庵堂收容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妇孺,师父们在庵堂外的坡地种植一大片桑树,采收桑叶卖子城内的养蚕人家,换些钱贴补——”身旁男人突然站起,她话陡顿,回眸去看,心下不由一惊。
宫静川脸色骤变,什么淡漠、沉静全灰飞烟灭了。
他目光炯然而深厉,直勾勾注视那群即将离去的女尼,恨不得将人瞪穿似的。
到底他在看什么?
抑或,看谁?
夏晓清问不出声,也学他定定看着……啊!那群女师父当中有一位年轻女子,穿着一身雅素方衫,及腰的长发未削去,仅用灰巾子松松束着。
“邢叔,跟上去。”宫静川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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