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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伫立,被动且消极地对峙着。
桌上摆了茶,他原已端起一只盖杯欲品茗,见她并不随他落坐,他指尖一顿,放下杯子,扬睫再次瞧她。
外表温驯,性情柔韧——看着她时,他脑中自然而然浮现这些评断。
秀而雅的眉睫沉静伏敛,眸心却隐隐颤动,有迷惘,有惊疑,有不安与戒慎,她无故落在他的掌握中,进入他的局,然,她把持得极好,即便心生慌惧,旁人也不易嗅闻得出。
“在下姓宫,宫殿之宫,双字静川,北方松辽人士,家中营商,以盐为大宗。夏姑娘既肯赏脸来访寒舍,何妨坐下来说聊几句?”
他将属于她的那杯香茗缓缓推近,而后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脑子里原是乱哄哄,听到他所说的,夏晓清心魂不禁一凛——
宫姓。
松辽人士。
从商。
盐为大宗……盐商!
她终于应他所请落坐,眸光深直锁住他。
“……公子是『松辽宫家』的人?”
“是。”他淡淡颔首。
“那……那公子……可是宫家主事之人?”
他举杯饮了口茶。“是。”
夏晓清瞠眸瞪了他好一会儿,瞬间明白了,明白长兄因何极欲讨好他。
盐业一向是朝廷专营的事业,能从朝廷手中分得经营之权的大商寥寥无几,怕是五根指儿都数得完,而“松辽宫家”正是其中之一,他们开盐井、引海水煮盐,垄占北边盐利。
似宫家这样的商家不仅是豪商之贾,因与朝廷、官府关系密切,能独榄专卖之外,亦享权势,简而言之就是——皇商。
她抿唇不语,记起出门前兄长那副嘴脸和语带威胁的叮嘱——
别坏事。别弄拧了。伺候好那人。
她心中兴起一阵厌恶,甚至还有些无以名状的失望之情,似觉眼前之人品味虽佳,却也是一丘之貉。
“公子要家兄知会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他未答话,眼神别具深意,看得她都想不争气地垂下颈项。
然后,他静声问“左颊上的伤是你夏家哪位爷下的手?”
夏晓清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掩饰般撇开脸蛋。
五天前挨的掌掴,到今日已消肿不少,不小心咬破的唇舌也不太疼了,一时间真会忘记自个儿颊上犹有瘀痕。
宫静川盯着那张又现倔强神气的秀容,道:“这几日,我与夏姑娘的两位兄长曾有接触,府上的二爷脾性不若大爷沉稳,姑娘脸上这一掌该是夏家老二打的,是吗?”他语调平稳,神态亦稳,眉宇间不见波动。“他动手伤你,是因那日在码头区,你散了自家钱银帮了『伍家堂』,是吗?”
这会儿换夏晓清不答话,然而,他也不是真要她回答什么。
宫静川继而道:“你家掌权的老奶奶已仙逝好些年,你爹亲也病故,夏家嫡母对你生母一直存有心结,不可能善待你,而两位同父异母的兄长尽数把持家中产业,婚前纵有一身本事也难出头,不是吗?”
她实在不明白这男人究竟打什么算盘!
只是……被一个尚算陌生之人道出家中之事,还说得如此直白,底细全被揭尽,她满心难受啊,向来定静能忍的性子几要不能维持。
咬牙,咬得牙龈感觉出疼痛。
她不再闪避他的注视,螓首一扬,将伤颜坦然曝露,清冷道:“想知道的事,公子不都打探出来了?既是心知肚明,又何须再问?”
她盈盈起身,玉颜淡罩寒霜。
“公子倘无要事相谈,恕我告辞。”很气、很恼,男人的目光和言词让她深觉无到藏匿,那个最最真实的她仿佛失去一切防护,他再深进一步,只要一小步,就能击垮她似的。
她福身作礼,这礼作得很是敷衍,草草一福已旋身要走,哪知宫静川竟倏地站起,她走出两步,他未拄手杖已跨步追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夏晓清大吃一惊,凭本能使劲挣扎。
不知怎么搞的,该是她回身甩手时的力道太强,狠狠往他胸前捶中一记,他重心陡失,再加上腿脚不好,如此连拉带扯,导致她自己也没能站稳,结果整个人朝他扑去。
下一瞬,两人双双倒落。
他当了她的垫背,被她完全压在底下。
跌倒时,他的大掌一直扣住她,怕她真要跑走一般。
受了惊吓,夏晓清伏在男人胸前细细喘息,眸光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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