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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这儿骗钱来了。现在房价涨了你想分钱,房子要是落价呢,你退我们钱吗?”身形单薄的徐婶调门高亢毫不示弱,花白的发梢剧烈的颤动着。
“也就是新社会跟你谈分房,要按老令儿房产得由我们长子孙继承。你们拿点儿钱滚蛋。”
“放屁!房子都老大继承?要是双胞胎怎么办?晚出来一分钟房子没了。还不玩命往外挤,你那屄受得了吗?”
“哦。”围观的人们听得上瘾开始起哄。
徐婶辩起理来是让人吃不消的。有件事发生在几年前。一天上午她在自由市场买了两条鱼,回家复秤少二两,立即返回市场找到小贩要求赔偿。卖鱼小贩是个津油子,仗着买卖不错,不但不认错还联合旁边的小贩拿眼前这个中老年妇女打趣。嘴里叼着烟卷,手里刮着鱼鳞,嘿嘿地笑着。徐婶气急了,但她不是一股脑地爆发,而是把这腔愤怒化整为零分配给每一句话。从上午十一点一直把小贩数落到下午六半。如同奶奶逗孙子、妈妈骂儿子、全和人奚落老光棍什么词都往外扔。这期间巡警来过两次想把架劝开,但总是因为话茬子跟不上只得走开了。到下午六点左右这名小贩不仅鞠躬道歉而且赔了两条大鱼。
“你,你……大家伙儿给评评理。”大娘话茬子跟不上了只有发动群众。“我儿子卖水果开个大发车把人撞了,得拿钱了事。车是报废的也没上保险,家里这两年也没攒下钱来。今天老哥俩上坟去,我就提这个事,让他叔叔想想办法。他叔叔说,那就让志远把房子卖了,再给你们些钱。大伙儿听听,他爷们儿都说分钱,她就不同意,还骂我。我,我跟你拼了。”大娘越说越气发出狮�⑿グ愕囊缓埃�抢��凹艿慕址环芰ν�俺濉�
街坊邻居们吓坏了。徐娘的厉害尽人皆知,有件事深深地印在大家的脑子里。那是七年前在徐爷爷的葬礼上,老人的遗体要推走火化时家属们都悲痛欲绝,哭嚎着往前拥挤。凡上年纪的直系亲属一般都被安排有朋友、邻居来搀扶,男的搀男的女的扶女的一人照顾一个。‘大了’知道徐娘最能哭闹,于是安排了两个农村来的奶大腰圆的姐们来搀扶。可是这两个干农活出身身强力壮的北方农民在徐娘面前竟显得十分弱小可怜。她们拦腰抱住摇头甩腚双手乱抓的徐家大儿媳,拼了命地往回拽,非但没拽回来反而被徐娘双脚不离地拖向前好几米。她俩东倒西歪,狼狈不堪。大儿媳的手钳住灵床任凭谁也掰不开了。为此徐爷爷与孙男弟女多惜别了几分钟。此事过后,亲属邻里都为一个儿媳能恸哭到如此地步而为徐家感到骄傲和害怕,也为殡葬工作人员的一句废话而愤慨。这名工作人员当时也是想尽快把遗体推走而说了一句:再不放手我拿麻醉枪啦。
两个老女人就要短兵相接了,徐志远和几个街坊还有一直混在街坊里如看客般的徐荣岭赶忙拥上来劝架,有些人负责拦住徐婶有些人顶住徐娘。两团人在两个老女人的带动下时而往一起靠近时而又向两边分开。徐娘和徐婶就像两块强力磁铁,劝架的人就像顽童的几个小手指头,稍有不慎就有被夹伤的危险。果然其中有个回合两个老女人离得太近了,不到一米左右。拦截徐婶的一名街坊的后脑勺被徐娘打来的一记左直拳击中,蹲在地上直哼哼。推搡徐娘的一个涂着发蜡的中年人的后脑勺也被徐婶啐来的一口粘痰击中。
激烈的冲突进行了七八分钟才渐渐停息下来了。打架的和劝架的累得直喘大气。徐婶的头发乱了衣服也被撕扯破了,徐娘那边也是面颊潮红泪流满面。
“老太太快回家歇着吧。”一个街坊劝道。
“都是儿女的事管那么多干嘛,回家歇会儿多好。”
“磕着碰着给儿女找病,没帮他们倒添麻烦了。”
就在街坊们以为事件平息即将散去的时候徐娘猛地从地上拾起一块砖头向一楼的一扇玻璃窗砸去。哗啦一声,玻璃碎了。她还叫嚷着:“我让我儿子来,把房子点喽,让你们家都不得安生。”
在屋里的沙发上,徐志远静静地躺着面无表情。一条腿搭在扶手上,另一条腿耷拉在地上。从那扇碎了玻璃的窗户往外看着,好长时间他没眨一下眼睛。
徐婶拿着扫帚和簸箕一边收拾地上的玻璃碴子一边呶呶不休地逮谁数落谁。除了刚才砸玻璃的死对头就是自己这边的老伴儿和两个儿子。
“我刚嫁到徐家,那个臭娘们就在老人面前使坏,说咱们的月钱得多交,因为徐荣岭吃的多。咱们就不敢说个不字,让多交就多交;后来我买了双尼龙*子刚穿头一天让她看见了,说也得给婆婆买一双。呸,她管得着吗?;八零年冬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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