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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单位交款时要填制现金解款单,出纳柜受理后在现金解款单上加盖专用印章,凭盖章后的回单客户才能作记帐凭证。
这种专用印章每天要更换日期,贵先生今天忘记更换了,如此一来印章日期和现金解款单上手工填写的日期就不相符。
这种情况不属于严重差错,但是也属于差错,于是德如科长非逼着贵先生写份检查。
偏偏今天又是旷君休息,由王枝枝顶岗,这只闹山麻雀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如果是旷君当班,两人共同承担责任,也不至于非要写检查。
贵先生怒火中烧。
营业终了,他趴在桌上写检查,撕了一张纸又一张纸。
偏偏今天还是更换监控设备。
旧设备已经拆卸新设备还没有安装,于是那些设备就全部堆放在金库门口的警卫值班室。
警卫值班室这会儿应该腾空了来搁置陆续入库的银箱,等待逐一清点后送进金库。
现在警卫值班室被监控设备占了空间,三十个支行的几百只银箱便像长蛇阵一样,从警卫值班室一直排放到营业柜过道上。
出纳柜距离金库最近,因此贵先生椅子旁边全是堆着的银箱。
他心头本来就有火,便猛踹旁边的银箱一脚,希望借此提醒他们不要欺人太甚,怎会把银箱乱搁而不管别人的进出呢!
各支行的押运员和警卫都扎了堆在说笑,警卫值班室的人则被闹山麻雀吵得团团转,谁在乎贵先生是不是有情绪?
贵先生便动手去搬动。
最靠近他的这只银箱竟然没有上锁。封签上写着:
“第三支行,外币银箱。”
贵先生脑袋里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
抬头看没有人注意他,再仰头看,监控设备确实没有安装好,桌上正好有一双劳保用的线织手套。
他便模仿那电影里的动作,飞快开箱抓出两捆钞票扔进脚边的字纸篓里,扯桌上报纸盖上,佯装倒垃圾,走了出去。
离垃圾房不远,有个房间是专门用来分捡报纸信件的,这会儿没有人,贵先生见分捡箱和墙壁间有暗缝,便将两捆钞票塞进去。
回来坐在原位上他发了呆,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完成的。
为什么要去拿这个钱?一旦暴露会有什么后果?会暴露吗?到底有多少钱,值得吗?有人看见吗?分捡箱背后的钞票会被发现吗?……
这一切全没有想过,完成的过程完全是下意识支配的结果。
心在剧烈跳动,几乎要从胸膛中迸出来。
贵先生很快明白了一个道理:镇静就意味着活,惊慌就意味着死!
然而不能不慌乱,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
贵先生将手伸进裤兜,突然掐住大腿,恨这条腿抖动不停!可是仍然要抖,再用力掐,直掐得钻心的疼痛。
肉体的痛苦意外地减轻了心头的紧张慌乱,贵先生开始不去想这件事。只去想德如科长可憎的面孔,想那几个挟裹香香的流氓,想偷他钱的小偷,想那伙没收他酒还打他的人……
胸中渐渐翻涌起仇恨的怒涛。
他深恨自己抓得太少,抓两捆太少,太少!这是公家的钱,我为什么不能多抓点?为什么我就不能去争不能去抢不能去盗?
他觉得太多的人都疯狂了,不顾别人的痛苦在争在抢在盗!他万分万分悔恨,怎会才抓两捆呢?
但是没有机会再抓了,他悄悄将那只未上锁的银箱蹬远一点,趴下头继续写检查。
下班铃响后大家潮水般退去。
德如科长坐到了贵先生对面的空位上,叼上烟,以玩猴的心态看着写检查的贵先生。
写好检查后贵先生递给德如科长,他看了说:
“不深刻,再写。”
贵先生只得重新写……
警卫值班室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不少人涌进来。
德如科长慌忙问:
“什么事?”
没有人理睬他。
忙乱一阵后王枝枝过来对德如科长小声说:
“不得了,第三支行外币银箱没有上锁,不知道在哪里丢失了十五万美元。”
德如科长问:
“我们有责任吗?”
王枝枝说:
“肯定没有我们的责任!入库清点我发现没有上锁,马上就叫第三支行押运员过来。”
德如科长长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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