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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的小孩那么懂事。
我和应雪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最多是玩得亲近点,她是长得好看,小孩子喜欢长得好的东西本来也没什么错,只是被大家起哄呀,闹呀,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小孩子总需要点玩乐的东西。
以后大凡应雪遇到什么问题,同学都起哄要我去帮忙,甚至她上课她回答不出的问题大家都要我帮忙解答,我其实并不喜欢这样,可是实在被闹得没有办法。
刚开始的时候阿凡还会在后面看我几眼,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到后来,已经完全当做没有我存在了。
在这些铺天盖地的流言中,我和应雪只做了一个学期的同桌,后来放寒假回来又要换位置了,我和应雪就座得很远很远了。
不过我和阿凡在整个小学都没有坐成同桌,虽然那时候我们几乎是长得完全一样高。
26
四年级的除夕,我是在阿凡家度过的。
那年冬天下大雪。
一夜之间使万物银装素裹。
早上越来越不想起床,一天一天的盼着寒假的来临。
可是寒假果真来了的时候,我却更加的不开心。
因为那一年,妈妈找到了新的意中人,就是我的后爸,并且于年底举行了婚礼。
按礼法,妈妈要去那位伯伯家过年的,妈妈要带我一起去,可是我不想去。
外婆家又离得很远,妈妈于是把我留在了颜伯母家。
我一直把颜伯母当做亲人,可毕竟不是真的亲人。
在这样的时候,难免生出寄人篱下之感。
除夕那一天,颜伯母做了很多菜,酸菜扣肉,水煮活鱼,粉皮炖鸡,竹笋腊肉。
我和阿凡各坐桌子的一头,颜伯母坐中间,因为是春节,阿凡常年在外做生意的父亲也回来了。
他们是难得的全家团聚,合家欢乐,我却是无家可归,寄人篱下。
我默默吃完饭,又假装很开心地和他们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
十二点的时候,外面放起烟火。
十几年前,烟火是稀有的东西,红红绿绿,绽放在天上,一年难得看到一两次,颜伯母说,“阿凡,萧然,快出去看烟火吧。”
楼下的人家在放鞭炮,噼噼啪啪的声音闹腾得不得了。
我站在阳台上,冷风一阵阵吹过来,吹得到处烟雾缭绕。我抬头看天上的烟花。小时候看一次烟花很难得,若在平日都兴奋得不得了,可是那天,想到如今连母亲都另嫁作他人妇,都可以遗弃我,心里就很难受,觉得自己是在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地熬下去,熬过这人人团圆的春节。
黑暗中,我看到阿凡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那时候四目相对,若是长大以后,可以把这种感觉形诸于笔端,真叫心灵相通,充塞天地间。
可是在当时,我立刻就逃开了,不知道是被人偷看到还是不好意思,我慌忙避开。
后来阿凡说,那时候忽然觉得我是一个需要被怜惜的人。而他,想给我足够的怜惜,让我不要再露出那样的表情。
27
我在深夜抚摸着阿凡的手臂,好瘦!比我记忆里瘦好多,在分开的这些年,真不知他是怎样虐待自己的。我还摸到了针管的痕迹,深深浅浅,一个又一个洞口。我心里更加痛起来,当年他用这双手,替我挡过多少的灾难呀,替我撑起了年少时候一片多么祥和的天地呀。
我一遍一遍细细抚摸着他的手臂,感受着皮肤下面那一点点极其微弱的血脉跳动的感觉,然后顺着肘部往上,我摸到了一道刀疤。
那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他为我打架留下的疤痕。
我那时性格孤僻,每天只知学习,不懂为人处事,偶尔又表现得过分高傲,颇得罪了一些同学。
有一次中午上学,沿着一条狭窄破旧的小巷子往里走,然后被两个男孩子拦住,他们是班上出了名的坏学生,家里没有大人管,小小年纪就整天在外面混,他们把我拦在那里,我当时吓坏了,一动不敢动。然后他们哈哈笑起来,骂我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是野孩子。不知为什么,那时候的我有很强烈的自卑感,所以对他们这样子的欺负无可奈何。我当时惊怒交加,紧紧咬着嘴唇,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我远远看到阿凡走过来了。
不过平常阿凡和他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好,阿凡自有他的朋友,又或者阿凡也和我一样没有什么朋友,那个时候我并不是很清楚。
我一边听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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