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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用力掷出城来。那人头滚落在尉迟远马前,那战马惊得直退几步。
一时魏权走到头前来,向城下喝道:“城下的是哪个?给你几个当某家是三岁娃娃可欺么?且收了这些雕虫小计,滚回来处去!”
尉迟远面上青红不定,嘴唇气的直抖。又听城上道:“你那二百来人已被射杀了一半,剩下的就叫他们抬死尸出去,我们城里可没地场埋这些死人。”
一时见城门开了,见一队人垂头丧气被城中军士执着长戟逼着抬着尸身出来,一瘸一拐的、捂着伤口的,万分狼狈,别说坐骑,连身上甲胄也全没了。那些尸身均被射的刺猬一样,一路抬出来,还有鲜血淌着一路。
魏权见城下西燕军忙乱一团,叹口气道:“可惜我城中确是力量不足,也不知他们还留着几分后招,不然这是杀将出去,才是利落。”
这时有士兵上来,押着先前喊话的那将官。魏权见他灰头土脸,冷笑一声道:“现在再且问,你是哪家的将官?”
那将官嗫嚅半晌,讷讷道:“是西燕尉迟远麾下的。”
魏权皱眉道:“果不其然。”又道:“押下去,我得空再细审。”
见士兵押着那人去了,一旁副将问:“将军如何看出这伙人是假的?”
魏权道:“说穿了不值一提。昨日许都送信的才到,说高将军起兵了。再怎么算日子,今天也来不了什么先锋,这是一;其二,你看他那马匹身量高大,应是匹配重甲方才相称,高将军处骑兵甚少,可我听闻西燕军中却爱装备那沉重装具;其三,这些人只知道高将军跟前的都是河北人,却不知他这次带的是府兵,正经在许都土生土长,说什么定州?更何况,那厮明明是关陇口音。高将军传令用书信,怎用起什么虎符?可笑他们这样自作聪明。”
副将听了,不由笑道:“将军天纵英明。”
魏权叹口气道:“休哄我了,说我这是天降麻烦才是。高将军那头少说还得三五天才能到,到了就是恶仗。尉迟远赶到这里来也有点眼光,只是洛城恐怕还不知道。”想了一刻道:“你派人连夜赶路,一边往洛城去,想法子给他们报个信;一边去迎高将军,看他有什么计较主张。”
到了夜间,尉迟远带着残兵在汜水关侧扎下营寨。经了白日里的事,他早没了出洛城时的踌躇满志,此刻更是有些后悔不该纵骑军冒进。但他终究是经过大战的宿将,不曾因着白日里一点事便显在面上。此刻只是着意谨慎着挑了扎营的地点,并没露出什么慌乱。
待到安置妥帖,尉迟远自进了自己的营帐,不出意外见裴禹已坐在里头,于是冷冷道:“裴监军见教。”见裴禹只淡淡的并不说话,恨声道:“我话付前言,从此军中姓裴了。”
他这是为着下午时两人赌誓的话,如此说一半是将裴禹,一半也是被人捉了短处的无可奈何。
裴禹只淡淡道:“将军要拿来做敌对的是东燕军,不是在下。我与将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日的一点磋磨,于你我都是教训。这军队姓什么这样的话,不可再说。”
尉迟远笑了一声,兀自摇头。他一向以谨慎自诩,只今天白日也是因为当着裴禹一心露脸才不免急躁,此时微微叹气道:“终年打大雁,今日叫雁啄了眼,是我疏忽失当了。”
裴禹道:“我原来也把此处守将看低了。”思忖了片刻又道:“此时倒逼着你我想清楚,这下一步,到底是要哪样。”
尉迟远见他神色坦诚,也知道现在不能再起内耗,不由和缓了口气道:“监军这话的意思是……”
裴禹道:“你我最初都没将这事想明白:攻取汜水关到底有几成把握,攻下来又有几分用处?”见尉迟远不语,便接着道:“若能攻下汜水关,击溃高元安,那便是一战定中原的手笔,将军看做得成么?”
尉迟远沉吟半晌,叹息摇头道:“监军莫嫌我说话堕志气,靠现在手上的兵马,怕是做不成。”
裴禹道:“我们出来阻援的事,洛城中恐怕过几日也便知道了。他被围两个多月,元气却未损多少,我们这里耗得久了,他那边若突围出来,就是两头抓瞎。既然是阻援,把高元安想法打发走了也便是了,正经还是要取洛城。”
尉迟远见他“打发”两字说的轻巧,也有些疑惑。却见裴禹从案上取过一卷纸卷,递与尉迟远道:“将军遣身边最得力之人,把这个送到邺城去。”说罢又执笔在另一方纸角上写下一段人名地点给尉迟远,道:“将军记下了?”
尉迟远见了那字句,默记了半晌道:“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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