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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宋管事便警告富贵,要他行事慎重,莫负了主家厚待。富贵憨厚应了,他心道,又得一分利,小娘子又给我增了一贯钱月钱,傻子才像邱庄头那般,贪了几贯钱,反丢了丑去!
容娘交代了账务,却还有一堆的事情要理。城北的廊房要建、家中娘亲的寿辰要做准备,单此两桩又不晓得生出多少琐碎的事情来,足可忙得让她脚不沾地了。
此回却是不好再麻烦高九郎,头回是与他同建,如今他家的廊房早已造好,没有道理再去烦扰他。好在二郎守惟与卢管事于造房之事也已经甚为熟练了,再者还有个昌明和八斤。容娘有些急躁,想着赶在这几天将屋子的事情定下来,只要他们几个去忙便好。自己却是要忙娘亲寿辰的事了。
孰料越忙越乱,她越是着急,反而理不出头绪来。有几日府里厨房照看不到,未能顾着各人口味来,老夫人便有些埋怨,靖哥儿也挑剔。守中听见了,先呵斥了靖哥儿一顿。又安抚了老夫人,方来侧厅寻容娘。
彼时容娘摊开了纸张在桌上,有几张昌明画的图纸,有各样账目,林林总总,白花花的一堆。容娘便坐在这一堆纸的后面,两眼仔细梭巡,不时在某张纸上勾对着。
守中不想看到这一幕,正是三伏天,枕席炙手。便是静坐也觉得烦热难耐的时候。容娘一头乌云般的黑发。垂髫分肖。贴着头皮的青丝湿漉漉的,黏在柔脂般的皮肤上。
小环看见守中,忙行礼,唤了声大郎。
容娘听见声响。抬头来看时,却懵懵懂懂的,未曾从那一堆事务中抽出心神来。那原本灵动的黑眼珠子,此时带了几分茫然,竟有些傻乎乎的模样。那唇,却是红润润的。
守中瞥了一眼桌上的物事,问道:“用过饭不曾?”
容娘怔楞的瞧了瞧守中,道:“大哥,可怎生办才好?”
守中一愣。不由问道:“何事?”
此事容娘已经想了几天了,与昌明几个合计了几回,总觉不妥。此事搅扰了她几日,日思夜想,恨不得将之嚼烂吞了。不再理起方好。
她拾起一张图纸,将之竖起,要小环执了另一端,好方便自己指与大郎看。
“诺,便是此处。坡下有两亩来地,原本打算造房子,可如今朝廷不许擅自造房,各家各户都有占地的范畴,不得超出。陈大哥说不如与此处的廊房连成一处,造两个大廊房罢了。可如此大的廊房在清平,要得一两千贯钱,怕是无人赁,更无人买哩。——不然便只能造个花园子,送给别人了。”
说到要送花园与别人,容娘现出一番惋惜之色,小嘴便不由自主的撅了一撅。
守中眼神一暗,眼睛移下两寸,去看那图。
“造了花园,价格提高两成便是,如何恁多计较?”
容娘瞪大了眼睛,十分较真的模样:“大哥不知么?城中大户,认真要买廊房着,已买了高家的廊房。如今剩下的,皆是中户与外来者。如何费得起许多钱来买带花园的廊房?”
“那便赁出去?”守中瞧了她一眼,眼中有些警示的意思。
容娘知晓那是嫌自己腔调高了些,便放低姿态回道:“大哥,有本钱买园子给客人赏玩的店家,非酒楼与那……莫属,也已经买了或赁了高家的廊房。”
守中扬了眉头,容娘忙道:“都是八斤告与我的。若事先不知晓些客人意思,造了廊房无人赁或无人买,咱家的钱便砸在那处,动不了了。”她只能如此说,虽叫八斤背了去,左右大哥不会去寻他晦气。
守中看了容娘一眼,她正垂首抿唇,又悄悄的松开,唇瓣轻启,更显红润。十分谨小慎微的动作,然他知道,她的胆子,可不至于此。
守中忽地起身,向容娘处走近。
容娘怔怔的看着守中,不知他意欲何为。守中却将她手中的笔一抽,往那纸上随意点了几笔,自己又端详了一回,道:“既是如此,便往坡下开一条小巷子,与住宅处相连,巷弄两边造小廊房,或赁或卖,你自己看着办。暂且用饭,明日不许如此,三餐须得回婆婆那处吃。”
容娘忙将纸放平去看,虽守中画得潦草,意图却甚清楚。容娘看得明白,心中大喜,抬眼道:“大哥甚是机智,容娘佩服!”
解了心中困惑的容娘双眼便如秋日的山涧,清澈透亮,快活的闪着光芒。
被佩服的守中不由一顿,嗤笑道:“承蒙夸赞,不胜荣幸。可否请你说一说,你为何私借与那高九郎一千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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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娘子跳了一章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