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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平笑着,心想。
傍晚时分,两位管事陆续回府,带回的消息甚好。城中如张家这样的巨富不多,但中户甚众。如今城北虽未建好,却俨然已是新贵。纵使中户,要拿出个百来贯,原也要想了又想。何况中间又横了个强悍的张家,便都有些不敢。如今徐府出了头,另加上财力雄浑的高家,那份担心也纷纷散去,便是借了钱也愿意买上一户两户。如此一来,倒只剩下三户给徐府与高家。
容娘不觉呼了一口气,一腔担心终于落地。
守平便笑话她:“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当初闹着要在城北买房的时候,可是英勇的很啊!”
容娘白了他一眼,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掌了家,方知柴米油盐贵。再说若非我当日早早说要买,到今日所费的钱更多哩!”
守平一想,那倒是!如今城北之房不说坐地起价,也是步步高升!早两个月买,竟是便宜了二三成!若是如今买,要多费两百来贯钱哩!
“确是你的功劳!容娘,事务经营之事,你远比为兄通达!”
此话乃是高高的一顶帽子,谁都爱戴!容娘粲然一笑,无比舒畅。
话说守平去赴罗知县的晚宴,倒也很是顺利。他们惯做的“捉放曹”,只要有钱,十个曹操都是肯放的。何况如今求情的是徐府,若是强硬些,便是不给辛苦费衙门也是必须给面子的!守礼又说的十分动听,辛苦费也不少众人的,又体谅众人为国之辛劳!当下罗知县便爽快答应了。
于是宋管事次日便去衙门办了交涉,顺顺当当领了牛,邱庄头那妻弟胡六也放了出来,有他姐夫领着,到徐府磕了头,感激涕零。
徐夫人心善,便说庄户人家家底薄,命管事把两头牛的本钱给足了,两头牛共付了七十贯钱,又另与了他十贯钱,当是不空走这一趟。若是往后胡六凑足了钱,仍可将这两头牛牵回去。
容娘心中算了算,加上衙门打点每头牛也只费了五十二三贯,若是按市价卖出,怕得百来贯之巨。怪道人家说贩牛之利,可以吃上人参了。
午后,容娘在书房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时不时又要在账簿上记上一笔。忙的一时,便觉口渴,容娘头也未抬,唤小环添茶。一只青瓷茶盏递到眼前,容娘两手不空,索性用嘴就了茶盏喝了一小口,眼角却瞥到那只修长的手,一时呆住。
容娘脸上红晕渐渐弥漫,不甚羞涩,竟侧过脸去不再回头。
“算的什么?”守礼嘴角噙笑,他舍不得将视线移开稍许,手底却放下茶盏,抄起算盘。
半响,容娘方答道:“是田庄上的账,——六哥若无事,便都算了吧!”言罢,竟是起身要离去。
守礼素来是规行矩步的人,如今情之所至,竟拉了容娘的手,目光炯炯,柔声道:“不如我算你写?”
守礼算得一回数,目光如水,每每胶着在容娘身上。容娘手中的笔初时还行走顺畅,渐渐的却慢了下来,终致停止。守礼抬眼,那娇人儿双蛾婉转,黑眸似水,低低嗔道:“你莫这样!”
小环远远的候在书架一侧,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书房的门帘被人打开,玉娘子笑嘻嘻的进来。
“我就晓得阿姐在这里,四姐姐,你快来!”
婉娘随后进入。她一眼看到守礼,忙唤了声“六郎”。守礼与容娘却是同时起身,叫声“四姐”。
“婆婆叫我也替嫂嫂抄些《地藏经》,要我来问容娘要抄本!”婉娘也可算是一个美人,只是五官肖似丁二娘,尖薄了些!
容娘心中有事,应了一声,便慌慌张张的转身去寻抄本。不防便带翻了茶盏,碰倒了笔架,账簿也被扫落在地。守礼一路捡来,恰恰的扶了茶盏,挡住笔架,接了账簿,无比的默契!
“阿姐今日也粗手粗脚,六哥还不训她!”玉娘得意洋洋,揪住了容娘的错处。
守礼只是笑了笑,催促手脚无措的容娘:“还不快去找抄本!”
婉娘瞧见,心底怪异。莫说二哥与她和婉娘从不亲近,便是二哥与三姐,也断断没有如此……契合!须知守礼日常很是冷清,纵使家人相处,也是不苟言笑。今日他脸上似乎有些异常,平白的柔和许多。
容娘找到抄本,递给婉娘。婉娘笑着说道:“高家送了新鲜橙子来了,不如去婆婆那里尝尝?”
玉娘用手比划了一下:“好大的橙,金黄金黄!”
容娘不禁微笑:“你定是先尝了!”
身后守礼嘴角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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