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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之缓步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小路上,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打湿了他的肩头,头发上也渐渐落满晶莹的水珠。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倒显得他这样的从容有些异类。
身后忽然一阵嘈杂,顾行之回头看,只见七八个人朝自己的方向奔过来,领头那个人他认识,正是薛府的管家。
管家也没想到碰到顾行之,上前道,“顾大人您怎么还没回家?这雨越下越大,您也不找个地方避雨。”说着,将自己手上的伞塞到顾行之手上。
管家手里拿着伞却并不打伞,看这急急忙忙的样子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果然,那管家焦急地说,“樱荔姑娘不见了啊,今天晚上本来应该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回宫,怎么人就没了呢!这可怎么办?”
顾行之:“人不是送回房了么,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人了?府中有那么多下人看守,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管家急的两眼发直,“八成是打扮成下人混出去了!不跟您多说了,我得赶紧找人去,出了差错薛掌印会要我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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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荔被安置的院子紧挨薛府的后墙,后墙外是一条偏僻小巷,樱荔被牵引来时已经敏锐的将四周境况记在心中,就连沿途的一草一木的位置都不肯放过。
薛无常是个很雅致的人,他将自己的宅邸布置的秀雅闲适,不论你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名贵的花草,到了盛夏之时,这里必定是绿意盎然。
樱荔喜欢这样的风景,可是却不打算在此处久留。园中花木繁多,以她的身手爬树翻墙逃出生天并不是一件难事。
毕竟谁也没有想过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像一只小猴子一样有这样疾敏的身手。
所以,当樱荔消失时,府中的下人像无头苍蝇一般从宅子的几个门纷纷追出去,而那个时候樱荔正藏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大雨将她的全身淋得浸湿,可她却丝毫不敢乱动,咬着牙就算被冻成冰雕也不能吱声。
等到夜深人静,雨停了,嘈杂的薛宅总算渐渐安宁下来,一拨又一拨的人在府中进进出出,但是频率却越来越低。薛无常住的院子一整夜都是亮着的,樱荔最后往那院子望了一眼,旋即抱着一根粗树枝,纵身一跃便翻到了薛宅的后墙头上。
自从来了京城,樱荔便再也没有翻过墙头,许久不练习,再娴熟的本事也有些生疏,下过雨砖墙很滑,樱荔一个脱手便从高处直接摔了下去。
好在着地的是她浑圆的臀部,若是脸朝下,从三米的高墙摔下来只怕要破了相,然而更庆幸的是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她如今是摔在薛宅外而不是薛宅内。
她试着站起来,却发现只要随便挪动一下,便能感觉自己的右脚有一种撕裂一样的疼痛,她强忍着痛处往前蹭了两步,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嗤笑一声。
樱荔吓了一跳,月光下只能看清那人的身体轮廓,等意识到他是谁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樱荔姑娘好身手,顾某佩服不已。”
樱荔此刻已经无暇思考他是季游还是顾行之,只知道这个人和薛无常是一伙的,说好听点,这顾行之是薛无常的朋友,说不好听,顾行之就是薛无常的爪牙。
“你是来抓我回去的么?”樱荔攥紧了拳头,不管他是谁,如果顾行之再靠近她一步,她不介意出手把顾行之打晕了。
可是看顾行之这身形,她得踮着脚尖才能够得到他的脖子啊。
顾行之淡然一笑,“不是抓回去,是请回去。”
樱荔看四下无人,怎么都想不到顾行之从哪里冒出来的,听顾行之的意思似乎是观察她许久了,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逃跑计划的?这是她唯一的出逃机会,这次回了宫以后就再也出不来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吧!樱荔眼里开始蓄泪,可怜巴巴道,“季大哥,我求求你了,你别把我抓回去。”说着,单脚向前蹦了两步,一把抓住顾行之的胳膊。
她浑身湿透,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狗,此刻抱着他的胳膊正对着他摇尾巴,顾行之什么都没说,拂开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一把抗在肩头。
在樱荔惊呼前,顾行之冷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哪怕让我听见你喘气的声音,我都立即将你扔回薛家。”
樱荔虽然体型稍稍圆润了些,但好在个头小,而顾行之却高大精壮,肩上扛着她和抗一袋米没什么区别,樱荔很不满,但是又不敢出声,甚至还真如他所言憋了一口气,等到出了薛家的小巷,这口气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