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页)
,叶视之,果其家藏。询其由来,女笑而不言。叶曰:“兄与弟同姓耶?叶姓邑中甚少,仅有数家,悉弟亲族。以意度之,兄之不姓叶犹弟之不姓詹也。”女曰:“弟欲氏叶,故冒姓叶。弟实张姓,即君前在松林所释张自防之子。”叶闻之,上下瞰女。笑曰:“瞰弟何为?”叶曰:“假难成真,真难成假。卿非张氏之子,殆张氏之半子也。芳容如是,勿怪宿某求之不得而不释然。”女曰:“弟与兄初会,何相戏如是之甚?”叶曰:“非吾戏卿,实卿欺吾。”遂立将女所着布靴脱下,曰:“尚欲抵赖耶?”女含羞不语,遂相狎。历述往事,悲喜交集。女请仍事男装,伪为朋友,叶笑应之。一日,值景初度,席设内庭,女乘间告曰:“吾非不欲为婿,实非为婿之人。”因历述逃难访叶巧遇之故,且自脱其履示以下体。景翁媪见之,不胜惊讶,莫知所为。女曰:“叶某系诸生,世家后,年正青春,永无归期,得婚于此为赘婿,两有裨益。如不河汉吾言,愿上令爱而己次之。”翁媪皆喜,遂择吉成礼。合卺后,女曰:“此所谓鹬蚌相持,渔人得利!”复谓新人曰:“男子非汝一己之男子,次夜宜见还,勿贪爱不遣也。”叶代女笑叱之。叶欲留女同寝,女曰:“吾不惯看活春宫。”一日,三人玩月未寝,忽闻村中陡起哭声,叶出问之。盖庄有以樵为生者,被虎伏峪之虎所害,故家人哭之。叶问峪在何山,去此多少路。庄人曰:“东南去此数十里,摩天岭之半岭是也。”叶入告二女,言欲明日往探之。张欲与偕往,叶从之,遂并乘而往。约行五十里,马不能陟,欲舍马而徒。居人曰:“自前去,有凶无吉!”盖再行十数里即众虎出没处也。叶闻,问峪之所在,其人遥指之。曰:“峪有洞否?”曰:“相传松柏密处有洞府,其地深险,无人敢去。二年前尝有人见二女子携手入峪,未闻见其出者。”张氏曰:“二女中必有詹氏!”叶曰:“然。”盘桓多时,悒悒而归。叶曰:“不知福地,无处逃生,命也;既知其地,坐以待毙,非命也。”张氏曰:“妾试往探之。”叶曰:“岂有明知必死而自寻者乎?卿何轻生若此!”张曰:“不然。妻之与夫,不啻臣子之与君父。古之忠臣孝子济君父之难,当其往也,岂逆料其必能生还而始往乎?能无惧耳!且闻峪多虎,未尝目睹,安知非讹传之不足凭信?即有之,亦或适逢其他往,得侥幸入洞。即遇害,亦为夫死,岂可以轻生律之者哉?”叶曰:“虽然,卿勿往。以吾累卿,心实有不安。”张曰:“可无妾,不可无君,妾志决矣!”明晨,执玉狮而行。叶曰:“执此何用?”曰:“此詹氏之物,非此不足取信。”生送张至马不能陟之处,张曰:“君立视妾往,不见,然后自归,勿系念也。妾不得已出此九死一生之谋,其济,君之福也;不济,亦不怨不尤。”言已,浩然长往。叶视张行二、三里,即为木石遮蔽,叹息而归。
张氏之只身入峪也,数里而外,遍兽蹄鸟迹,径无人蹊。再入之,虎啸猿吟,毛发猬竖。约行二十里,忽有二虎遽起,直赴张氏。张见之,手无寸铁,不禁举玉狮作遥击之势。虎见之,从身旁过,复回卧张来路,不敢前。张莫解所以,欲回,二虎当路,遂执玉狮复进。嗣连遇诸虎,皆畏避。日未暮,已届洞口,其翠柏苍松,大皆二三围。回首见二虎伏洞口,一左一右。张曰:“吾至此,不畏汝矣!”遂举玉狮昂然而入。内一道姑高坐,瞑目如睡。见张,惊曰:“汝何得到此?”见张执玉狮,复曰:“汝叶氏耶?”张曰:“吾姓叶,非氏叶也。”曰:“何为来者?”张遂将叶公子为不平伤人逃难,一一细言之。道姑闻之,忽悲忽喜。张心知仙姑必詹氏,遂曰:“仙姑詹氏耶?”詹不语。张复曰:“伍姊代嫁者非子耶?妾等误入局中,欲出不得,不如姊之托身局外得自由也!”言至此,詹氏扶之起,叹曰:“吾身出局外,心在局中,身心两地,苦尤异常。不然,阿妹何能到此安然无恙也?”张茫然不解。詹曰:“吾平素以他宝物降虎,而举玉狮以示之,故虎见皆畏避。盖以玉狮系叶玉人把玩物,必时佩于身,倘以故来此,可借之以免虎伤,即可赖之以入洞府。吾之用心若是,犹为度外置妹等耶?”张恍然,称谢不已。曰:“玉人之事何以处?”詹曰:“妹之玉人,勿向吾同称之也。”张笑曰:“姊适才自言之,他人言之即不应耶?”詹含羞曰:“三五日吾师必来。来时,与妹切求之。”未几,仙姑果至。见张曰:“此含奇冤之张氏耶?”张泣诉之。仙姑曰:“勿尔!吾自有以伸之。”言及叶生,曰:“吾自有以救之。”语及伍氏、景氏,曰:“吾自有以安之。”谓张氏曰:“吾徒之父母字女于叶,违之必有天殃,汝可导叶来此完婚。”张甚喜,而不敢行。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