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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上回在宫里闹出核舟的笑话来,景泰公主少不得迁怒王姝,骂了她一顿。但主意是她出的,王姝不过照样执行罢了,景泰公主骂过了,仍旧跟王姝厮混。
王娴远远看见王姝跟景泰公主在一起,不敢过去打扰,转眼又见王尚书夫人在不远处跟人说话,便悄悄借着湖石的遮蔽走近去,便听王夫人正含笑道:“小女愚钝,诗书女红都学了,只是不精。好在孝顺,每日里陪着我,倒不寂寞。”
纵然是王娴这样的,听见这话也在心里暗暗冷笑。王姝确实是愚钝,琴棋书画,女红针线,她并没一样精通的,只是拍马之术,旁人赶不上。说到品性,那真是除了孝顺之外,什么温柔和顺之类,也没一样拿得出手,不说孝顺可说什么呢?
跟王夫人说话的是刑部侍郎夫人,含笑附和:“都知道二姑娘孝顺——说到愚钝,能做公主伴读,夫人真是过谦了。说起来,二姑娘也快及笄了吧?我娘家侄子”
王娴在湖石后头听了一会儿,满心凄凉。难怪这些日子继母不上门了,有了钊哥儿,铭哥儿就被比了下去。如今钊哥儿已经记到晋王妃名下,算做嫡子,如此一来,铭哥儿这个身子不好的庶长子算什么呢?眼看着铭哥儿不得势,继母就再不登门,只忙着替妹妹说亲事了。也只有自己糊涂,竟还指望她们可话又说回来,娘家已然如此,不指望她们又能怎样呢?
王娴没心思再去寻王夫人,惘惘然转身,却恰好看见林氏和孟瑾顾嫣然三人在一棵桂花树下说话,不知林氏说了什么,孟瑾和顾嫣然一左一右的,同时笑倒在她肩上,林氏一手搂了一个,满脸疼爱。这便是亲娘王娴心里疼得刀割一般,倘若自己亲娘还活着,又何至于此
这边夫人们说话,那边金杯已经载着美酒缓缓流下,在水流洄漩或有莲叶菱叶之处,便停滞下来,离得最近的男宾或女宾便伸手去取了金杯,先饮美酒,再或诗或画或抚琴,演练一番。
此刻金杯停在一处湖石旁边,便有一人伸臂将金杯捞了起来,动作潇洒,风度翩翩。林氏等人一眼看过去,却都皱起了眉头:“晋哥儿怎的来了?”居然是韩晋!
韩老夫人过世,韩晋虽不必丁忧,可毕竟是祖母过世,一年孝期未满,怎能出来赴宴饮酒呢?
“不成体统”林氏皱着眉头。
孟瑾低声道:“娘,想必是寿王府送了请帖过去,表兄不得不来。”
“胡闹。”林氏也低声道,“此为非礼,别说是王府送请帖,就是陛下下旨,说不得也要上表驳一驳才是。”
孟瑾和顾嫣然对看一眼,彼此神色都有几分无奈。这事儿若是落在孟珩身上,他真会如林氏所说,可是韩晋韩家怕是只有韩老夫人会如此举动。
周润一边招呼着两位王妃嫂子,一边注意着小渠那边的动静,见韩晋既未做诗也未作画,而是取了横笛来吹了一曲,音韵动人,小渠这边的女宾们一起侧耳倾听,景泰公主坐在桂花树影里,也听得出神,不由微微一笑。
韩晋的请帖,是寿王亲自去送的。原因无它,韩晋入宫为皇帝讲书解闷,偶然被景泰公主遇见,如今景泰公主要挑驸马,便想到了他。一则韩晋风神俊秀,的确令少女见之心动;二则他是顾嫣然的表兄,若是景泰公主挑了他做驸马,将来就是顾嫣然的表嫂,大家见面机会便多了,而只要见面,顾嫣然就少不了要行礼,先国礼后家礼,哪一样都得对景泰公主低头。
贴身丫鬟悄悄过来在周润耳边说了句话,周润便起身:“两位皇嫂,我且失陪片刻。”悄悄退出去,走到桂花林另一边,见一位中年美妇站在湖石之旁看着下游,忙走过去:“娘——”
这中年美妇自然就是沈青芸。从前这等场面,她是从来少不了的。可如今,即使主持宴会的是自己的女儿,她也不怎么愿意露面了——身上连个宜人恭人的敕命都没有,还怎么在这些命妇们中间坐着?
“娘——”周润如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拉着沈青芸的手,“您就过去又怎样?您是寿王妃的母亲,谁敢轻视!”
沈青芸淡淡一笑:“去了也没什么趣儿。那件事,可有机会?”
周润微微皱皱眉:“孟家母女两个一直跟她在一起,不好下手。”
沈青芸远远地望着桂树荫下那几个人,心里像藏了把火。顾嫣然那个肚子,有经验的嬷嬷看了都说有七八成是男胎,若当真生下儿子,长房就有了嫡子,这爵位就更没可能回到二房来了。
“娘您无须这样着急。”周润拉了母亲的手,低声道:“只要将来齐王殿下做了太子,这爵位究竟给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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