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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我一般不远万里赶到这昆仑山琼华派来求仙访道的罢。可你每日里不是打坐就是练剑,当真一点都不觉得无趣?”
剑舞坪上,一名清秀少年正仰躺在一棵柳树下休憩,不远处另一少年正闭目打坐,神情极是肃穆,对他的问话竟是置之不理。
清秀少年也毫不生气,嘴里叼着的那根狗尾巴草随着他说话一上一下地摇摆:“冰块脸,怎么说咱们也同床共枕了快一年,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么不近人情,连师弟的疑惑都不肯解答啊?”
冷面少年眉头皱起,阖起的双目终于睁开,露出一丝不悦,冷冷道:“云天青,你我怎可一概而论?我用功修行,虽然辛苦,但自有我一番结果。如你这般无所事事,不过虚度光阴,又有什么乐趣?你若是不愿修行,便离了这里,莫要扰我修行!”
云天青撇了撇嘴,嘟囔道:“不过比我早入门一时半会儿,尽会摆师兄的架子。你赶我走,那我去找大师兄玩儿去!”说着便要起身。
玄霄眉头顿时锁得更紧,冷声道:“玄震师兄每日要帮师父理事,本就少有清闲,你若是敢去肆扰,我定不饶你!”
“诶……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个,冰块脸你也太多管闲事了罢?”云天青一听,气得从草地上跳了起来,“还有昨晚,我从思返谷回来,你竟然用符灵挡着屋门,害得我不得不在外面睡了一宿,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大师兄,他才定不饶你!”话音刚落,一张精灵古怪的脸上便露出一副讶色,“啊,玄震大师兄!”
玄霄听到他叫大师兄,紧绷的面色顿时也是一松,然而回首看去,身后一阵清风拂过,哪有什么人?他当即知道自己又被云天青戏耍,怒气上涌地转回头来:“云、天、青!”
云天青则笑得打跌,伏地简直要喘不过气来:“哈哈、哈哈哈!冰块脸,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神情当真好笑,好笑至极!一听见大师兄的名字就这么高兴,你莫不是、莫不是对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哈哈、哈哈哈!”
玄霄面色却忽地有些古怪,眼中也闪过一丝尴尬,但转瞬便化作无尽怒气:“云天青,你再要胡言乱语莫怪我——玄震师兄!”
“喂,拾人牙慧可没什么意思啊冰块脸。”云天青见他话说了一半便面带惊讶地停了下来,甚至从地上站了起身,当即笑嘻嘻地捏着那根狗尾巴草搔了搔鼻尖,“玄震大师兄那么忙,哪里有空来找我们玩儿啊?”
哪知身后竟真的传来一个煦如春风的温柔嗓音:“怎么?云师弟竟是不愿意看到我不成?”
云天青大吃一惊,回首望去,柳树后转出一个人来,玉冠长袍,眉目温润,清贵如谪仙,正是他们的大师兄玄震。青年微微一笑,迎着两位师弟的视线道:“师尊令我来考校考校你们,本以为你们正在用功,哪想到竟是躲在这里偷得半日闲,当真快活得紧。”
云天青干笑起来:“大师兄,咱们兄弟一场,你可别告诉师父……”
他话未说完已被另一道冷硬声音打断:“师兄莫要将这只猢狲和我相提并论。我于第五重境的心法中正有一处疑难,还请师兄教我……”玄霄说着已轻轻握住那青年手腕,引着他向自己居住的弟子房走去。
“喂,冰块脸,你——”云天青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远,喃喃道,“这算不算见色忘友啊?”
沈百翎怔怔看着渐渐又化作一片涟漪的梦境,竟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想到,在冰封的这十九年中,玄霄反反复复想起的往事中竟还包含着这样一段回忆,那些曾一起度过的岁月,一起修行,一起学剑,互相切磋,那段日子如今回想起来,竟仍历历在目,美好如昔……
然而光球上又转出另一幅画面,熟悉的满是积冰的禁地,巨大的冰柱之中,那人俊美年轻亦如昔,但眉眼中却没了那份冷静自持,惟剩下满腔怒火。
“青阳,重光,宗炼,你们放我出来!”
“夙瑶,夺我掌门之位,禁锢我于禁地之中,若有朝一日我离开此处,定当报还!”
“云天青、夙玉……你二人竟如此待我,为何……为何!”
愤怒的斥骂在冰室中不断回响,但终究仍是归于安静,唯有冰柱上插着的那柄羲和剑微微闪烁着仿佛在回应。许久,那一声声的控诉渐渐低微下去,但重新响起的,却是另一种饱含凄伤的声音。
“……师兄,玄震……玄震……”
喃喃好似低语,呢呢如同倾诉,带着一丝不解,一丝悲伤,一丝留恋,不断地重复,再重复……最终化作了纠结难解的怨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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