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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凝视着面前灯台,眼眸中又渐渐笼上一层愁雾,轻声道:“不瞒公子……自爹爹病后,玉儿满心所想只是让他多活些日子,至于别的从不敢多奢望,可即便如此,家中境况自那之后只有越来越差,值钱的东西都已当了,但那些郎中大夫只拿药吊着,始终没能让爹爹的病症好转……那些亲戚一见我们家中艰辛起来,更是宁愿绕路也不肯经过我家门前,逢年过节更是将门紧闭不许玉儿踏进一步,生怕连带上一点儿晦气……世事炎凉,玉儿这些年也看得透了,想不到世间还有如祸爷爷、玄震公子、太清真人这样的善人,我、我心中很是感激……”
想是忆起经历过的种种艰难,玉儿话中竟带了哽咽,眼圈更是早就红了。玄震也垂头不语,心中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会儿才安抚道:“如今算是苦尽甘来,姑娘又何必对往事念念不忘?只等大叔病好,便随我们一起到昆仑山去,琼华派诸位长老和众师弟师妹都很好相处,你去了便知,一定不会受委屈的。”说着忽然想起一事,微微一笑,“况且看师尊对你重视的样子,你入了门,自然是掌门弟子,到时候便是我的师妹,有我和你另两位师姐在,谁还敢再轻视于你?”
说到这里,玄震心中一动,眼前忽地又掠过另一张清冷面孔,白衣飒爽,俊美英姿,却不知当日那个仗剑少年如今可否到了昆仑山下?
正想着,忽听身后布帘窸窣,面前素衣少女早已离凳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玄震回头,也忙起身。原来太清真人正从里屋步出,显是运功已毕,虽面上仍是一派严肃气象,眉目间却略带疲惫。
“师尊。”玄震侧目望见玉儿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样,知她心中十分焦虑,索性便替她问了出来,“不知玉儿的父亲……大叔现在如何?”
太清真人睨他一眼,又看向玉儿,伸手抚须,半晌才道:“……已然无妨。”
玉儿顿时松了一口气,眼含感激之色,盈盈下拜:“多谢真人!”
太清真人也不去扶她,只是看着玉儿缓缓道:“适才我在屋内也听到你所说,想来我这徒儿已将事情原委略略告知于你。姑娘既然愿意随我们回去,琼华派自也不会亏待于你。”
“玉儿知道,能侍奉真人身旁是天大的福分,自是……自是心甘情愿。”地上素衣少女面上掠过果决之色,当即斩钉截铁地道。
太清真人这才缓和了面色,以眼色示意玄震将她扶起,又道:“只是昆仑山清修地极是苦寒,不利于休养,方才我与你父已商定,只你一人随我们回去,他暂留此处,待到痊愈再作安置。”
“这……”玉儿微一踟蹰,仰首对上太清真人肃然双眼,咬一咬牙只得道,“全凭真人安排。”
“师尊,为何……如此?”
玄震在一旁听师尊与玉儿一番对答,心中早已惊讶不已,但他知晓太清真人素来不喜旁人打断自己谈话,更不乐晚辈弟子擅自质疑自己之命,是以一言不发。但胸中一股疑虑始终不能释怀,待到离开玉儿家,与师尊回到客栈后,终是问了出口。
太清真人在桌旁缓缓坐下,手边一杯清茶早已凉透。琼华一派之长,所饮所用无不是上等之物,这小城里的陈旧茶水自是看不入眼喝不入口。听到玄震所问,他面色一沉,冷冷道:“玄震,莫非你竟有什么不满?”
玄震一惊,忙跪倒在地:“弟子不敢!只是……只是玉儿她只有这一个亲人,还生着病,弱质女子年少离家,还是去那般遥远的昆仑山,想来委实可怜……”
太清真人怒色渐收,扬手令他站起,这才道:“你一片善心,倒也很好。只是玄震,你须有一事谨记在心,你首先是我琼华派掌门首徒,其次才是惩恶扬善的修道之人!”
玄震浑身一震,忙俯首应道:“是。”
太清真人缓了语气,道:“为师座下虽有弟子五名,待到玉儿入门自会再多一名,但这些弟子之中我所看重的唯有你一人。你行事稳妥,此番下山又替我派做好了这一桩大事,功绩无须说自是极大,不只为师,便是派中三位长老亦会铭记于心,将来为师百年之后……”
“师尊!”玄震一听太清真人竟已有谈到后事之意,忙抬头道,“师尊道法高深,定会成为我琼华派数百年间又一位成仙之士,何必……”
太清真人一怔,目光中忽地精光四射,长须微动,竟渐渐展颜露出一抹得意笑容:“不错……不错!此番阴阳极盛之人已尽入我手,只需再待些时日,琼华派多年夙愿便可实现,哪有什么百年之后,哈哈,哈哈!”
玄震在太清真人座下十二年,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