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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会,楚瑜心里生发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陛下真是冷宫小太监,他听过孙猴子的故事,但是因着自尊心强,并不喜欢旁人提及晦暗的过往,才会不悦?
楚瑜后悔了,她真是嘴欠啊!
楚瑜就在这般的自我厌弃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这边沉睡,那边李茂却睁开了双眼,黑亮的双眸在这样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幽深,像是无边的夜,诱人沉沦。夜明珠柔和的光芒打在他脸上,光影一波三折,面部线条立体精致,带着令人窒息的英俊。
他转转眸,目光落在楚瑜脸上,嘴角轻轻上弯,而后蓦地收回,眸光波涛汹涌。
胸中凶兽几乎破膛而出,他猛地起身,走到折屏另一边的窗前。夜晚微醺的风清凉舒爽,徐徐吹走他胸腔的烦闷。
李茂心中叹息,他真是越来越贪心了,拥有她还不够,还想占有她的一切,哪怕是记忆也不放过。
他低下头,捏了捏手指,他讨厌孙猴子!
——
楚瑜早上醒来时没有见到延熙帝,愣了半秒钟之后,颓丧地扑在床上。
完了,皇上跟她生气了!
她忧伤地缠着白嫩的手指头,心脏一缩一缩地疼,感同身受般,呜呜,她怎么能那般戳开延熙帝的伤心事呢!
一直以来楚瑜都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因为善良所以心软,她还特别会替旁人着想。比如李氏,楚瑜没有怨恨她虐待自己,想杀了自己,反而体谅她少女时期被强盗掳走的遭遇,她心疼她。
对延熙帝也是,她心疼他幼年的遭遇。而且因为是他,是她喜欢的人,这份心疼又被无限放大。
打个比方,如果你在新闻上看到一个小孩被虐待,肯定会怜惜,还要痛骂虐待之人不是人。可如果这个小孩是你的孩子,那完了,真是恨不得以身替之,痛不欲生。
这就是亲疏之别!
以前变态的延熙帝只是书中一个虚幻的人物,所以,楚瑜没感觉;而现在,他是真实的,是有血有肉的,还是她喜欢的人。
她当然要心疼了!
有些事,真是不能细想,一想就难受。
呜呜,可怜的小茂茂!
楚瑜脑海里已经脑补出无数的悲惨画面,可怜的小婴儿安静地躺在地窖中,因为怕他的哭声将旁人引来,所以,地窖很深,没有一丝光亮。小婴儿没有见过白天,只有在寂静的夜里才会被抱出来看一看星星,他咬着小手指头吃吃地笑,以为星星的光亮就是白日。
……
真是越想越心疼,楚瑜已经流了一大摊眼泪,被子都浸湿了!
这样晦暗的童年,他一定是做梦都不敢回忆,她怎么能提起呢,怎么能勾起他的伤心往事呢?
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
延熙帝下了朝,坐在紫宸殿中,书案上奏折很高,但他却一本也看不下去。
他很后悔,早上怎么能一声不响地离开呢?小鱼儿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失落,会不会怨恨他?
延熙帝真是要被这些猜测折磨死了。
唉,小鱼儿一定是生他的气了!
果不其然,中午时候,她都没有叫他过去用膳。
一个人对着满桌子菜,延熙帝实在是没有胃口,寥寥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撤下去吧。”
李友财微怔,踟躇半晌,终是道:“陛下,多用一点吧,这可是贵妃娘娘亲手做的。”
“什么?”延熙帝转眸,仿佛是被巨大的惊喜懵住了,整个人看着有点呆。
李友财重复了一遍:“回陛下,这些菜是贵妃娘娘亲手为您做的,听说忙乎了一上午。”
闻言,延熙帝蹭地站起来,大步向门口走去,结果半路又折了回来,坐回食案旁:“盛碗饭过来。”
李友财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小太监上前,送上一碗米饭。
延熙帝端着碗,细细咀嚼,原本没滋没味的饭菜瞬间化为珍馐美味,怎么吃也吃不够,没一会就将一桌子菜一扫而空。
这桌子菜就是一个信号,表示着她没有生气。
延熙帝坐不住了,站起身,“去后配殿。”
后配殿里,楚瑜正抱着小黑猫凑到它耳旁跟它说悄悄话:“我叫你茂茂好不好,你就是我的小茂茂,这是你的名字哦,喜欢吗?”
因为移情作用,拥有了延熙帝名字的小黑猫在楚瑜眼中也成了小可怜,楚瑜那个稀罕,抱着它亲来亲去,不住地叫它小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