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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不断的高烧袭击了他。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状况。即使可以用忍术和查克拉去压制来自另一道忍族的血脉,但那天生的互斥性永远像猛毒一样无法轻易祛除。他倒在无人所见之所,在清醒和谵妄的界线上挣扎着,既不是活着,也并非死去,唯有无数的梦境簇拥而来。有时是他早已遗忘的过去,有时候则是毫无根由的幻境,在那里泉奈没有死去,宇智波和千手不曾征战,他和柱间从未争吵。而有时那梦境则更为可怖,他倒卧在焦黑的土地看见皮肤融化,肌肉从骨骼上散落,肉体迅速腐朽如同地狱变相,而无数的狱火远近跃动着,一如曼珠沙华。另一个梦境里他踽踽独行于森林之中,唯有手中一物无端沉重。他迈动脚步不断前行,直到被纷披的枝叶拥住无法再行半步才低头看向手中之物。那原来是柱间的头颅。他从一个梦境被驱赶向下一个梦境。这梦境是没有尽头的,也没有可以参照的真实。在世间的一切皆已忘却他的此刻,他是多么容易被幻境所吞噬而去啊。而在那一切幻境的底部,他听见一道心跳,锲而不舍地跃动着。咚。因为伊邪纳岐而生出来的心脏上从未经历过刀伤,但是痛楚却会不期而至,或短暂的、像一只雀鸟拍动着翅膀,或绵长的、像一根丝线勒在虚无的伤口上。他因为那疼痛而暂时从梦境挣扎出些许,抬起眼睛,看向山洞的角落。那不知何时点亮了一盏烛火。不,不应该有人来到这里。他迟钝而吃力地将视线的焦距重新调整,看见在烛火的后面坐着一个男人,在离他一步的距离里端坐着,眼中含着他所熟悉的爽朗笑容。他因为虚弱而流着汗,意识到他的计划失败了:隐藏的事实被发现,苦心孤诣的一切终将结束。他想要说些什么,话语却未成形就消散了。柱间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边。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那刺痛着他眼睛的烛光,然后有什么落在他的唇上。那像是一片雪。一点冰冷的、并不存在于现实中的触感。在沉入睡眠前的一瞬间,似乎有三个音节从他的耳边游走过去。他不确定那是否是自己的名字。后来者不会再思考过往的事情,这基本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了。往昔渐渐从回忆和讲述之中流逝下去,栩栩如生的面貌会变得平板而枯燥,过往的事情会被删减曲折再无法辨认出原有的形貌,丰润的感情会如同枯水期的河流一样干涸、唯独剩下干巴巴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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