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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狱卒乃李辅国收养的孤女,因其体格强壮,待其年长,便塞到万年县做了两年狱卒,而后提升到大理寺做了小小的牢头。
其实,安置之初李辅国自己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只是想着每个地方都放几个信得过的人,心里才塌实。
就这么放了两年后,才发觉能得大用:传消息、串口供,还能敛财,最不济也能传个话不是?
女狱卒之所以敢去送信,也是因为她得李辅国信任。她不是蠢笨之人。她想清楚了一个道理:无论李辅国去不去,她都不会露馅。
绝对不能让李辅国知道自己曾经被威胁,那样,很可能被放弃,不死也会脱层皮。
李辅国对自己的安排很有信心,听说串儿要见他,他哈哈大笑:
“某去看看,这个小丫头能玩些什么花样出来?不要让我失望啊。”
穿了一袭黑色细麻衫子,拿了黑色绢子遮了头脸,方悄悄地向大理寺而去。虽然宫中一切布置妥当,可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离开,否则,有人乘机闹出一些无法收场的事可怎么办?
走到安仁门,他犹豫了片刻,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自己亲手布置的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所用之人也是可信的。自己不应该有顾虑。若要靠自己守着,事事亲为,那不得累死?
他放心地步出了安仁门。
串儿因为李迥他们的到来,放松不少,此刻正躺在床上瞎琢磨。监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这声音很奇怪,阴柔之气十足,却又显得志得意满:
“听说,你要见李某?”
串儿倏地坐起身,看向门外,只见一黑衣人正慢慢取下遮着头脸的布巾。
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串儿没空思量,她正专心地打量来人。借着光线,看见一张丑陋的冷冷笑着的脸,她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是你?”
“惊喜吧?”
“惊吓还差不多。你到底是谁?”
“不是你要求见某的吗?你考虑好没有?”
串儿脑子里一阵迷糊:自己要求见的?
他问自己考虑好没有,是什么事呢?
这几天只有女狱卒前来说合为妾之事,难道,他就是李辅国?
“你是李辅国?”
“大胆,敢直呼某的姓名。就是宰相见了某,也会称呼一声五父。”
串儿一下明白了:定然是七郎他们要做什么,将这阉人引了来。自己得想办法拖久一些。
“名字取来就是叫的。见你两次,谁知道你是李司马啊。敢问李司马,怎么想起为孙子纳民女为妾了?”
“纳你为妾,那是看得起你。若不是看你在圣上面前聪慧机灵,也许将来能助某的孙儿,谁会纳你一介庶民为妾?某一句话,多少嫡女上赶着来。”
串儿撇嘴:“委身做妾,还成了荣幸了?可惜啊,串儿不愿意呢。”
李辅国意料之中地点点头:“明白,不过是想抬抬身价。某可以保证一件事,将来你的孩子,视同嫡出。”
杳娘不满地大声道:“李司马,我家串儿说得很明白了,不愿意做妾。孩子什么的,说太远了吧?串儿还是孩子呢。”
李辅国脸一沉:“某跟串儿谈话,不许多嘴。否则,将你母亲俩分开。”
杳娘气红了脸:“你”
串儿拦住她:“阿娘,让串儿自己处理。”
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是李辅国,那,你两次跟随伺候的,难道是是”
李辅国不屑地看她一眼:“你的聪慧也有限啊。某以为你早该想到了呢。”
串儿小脸兴奋得通红:“阿娘,是圣上,圣上来咱家吃过两次饭呢。”
“你是说,那位?”
串儿时间点头:“是是。没想到当皇上的如此温和呢。”
看她娘俩自顾兴奋,把自己给忘记了,李辅国脸上滑过一丝恼怒:
“萧串儿,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串儿如在梦中一般呢喃道:
“怎么能答应呢?宁为贫民妻,不为富人妾。”
“你就不怕在这牢里呆到死为止?”
串儿如梦惊醒:“就是那样,民女也不会同意做妾。何况,民女是清白的。这大理寺又非你家开的,你想怎样就怎样?”
李辅国点点头:“是,我不能想怎样就怎样,但是,某可以让你有进无出,让你白受委屈。啧啧啧,才六岁,花朵在打苞,可惜啊。”
“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