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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福音歌手、铁道搬运工的工头、殡仪馆的助手,在电台里跟罗伊叔叔和红溪牧童罗伊叔叔和红溪牧童(Uncle Roy and his Red Creek Wranglers)是奥康纳最喜欢的一支电台乐队。一起做过三个月的节目。他说他为国家扛过枪,打过仗,流过血,去过所有国家,所到之处,都能看到一些无法无天的人。他说他小时候,大人可不是那么教他的。
一轮将满的黄色月亮浮现在无花果树的丫杈之间,像是要和小鸡一起在那里栖息。他说人得去乡下看看才能全面认识世界,他说他希望自己住在一个像这里这么荒凉的地方,这样他就能每晚看到太阳像遵照上帝旨意似的落下山头。
“你结婚了还是单身?”老妇人问。
他沉默良久。“太太,”他终于开口问道,“现今你如何能找到一个纯洁的女人呢?我能搞到手的那些贱货我都看不上。”
女儿的头低低向下垂去,几乎要垂到膝盖以下了,头发披散下来,在眼前形成一个三角形,她透过这扇门向他看去。突然,她一头扑倒在地,忍不住抽泣起来。史福特利特先生把她搀起,扶她坐回椅子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救人就是救自己(3)
“她是您的小女儿吗?”他问。
“独生女。”老妇人说,“她是世上最可爱的姑娘。拿什么来我都不换。她也很聪明,会扫地、做饭、洗衣、喂鸡、锄草。就是拿一盒珠宝来,我也不换。”
“不要换,”他和蔼地说,“别让任何男人把她从身边带走。”
“冲她来的男人,”老妇人说,“都得在这附近安家。”
黑暗中,史福特利特先生的目光聚焦在远处汽车保险杠的闪光部位。“太太,”他突然举起了那段残臂,好像它可以把她的房子、院子和水泵都圈住一样,“这个种植园里还没有哪样东西是我修不了的。您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个只有一只胳膊的门外汉。我是个男人,”他脸色阴沉、不卑不亢地说,“即便我并不完美。我有——”他勾起手指去敲地板来强调他下面要说的话,“健全的精神!”他把脸从暗处投进了门缝里透出的那束光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像自己都被这番遥不可及的言辞吓住了。
老妇人对此并没有多大兴趣。“我有言在先,你可以在这儿待着,挣口饭吃,”她说,“要是你不介意住在那边那辆车里的话。”
“嘿,听我说,太太,”他愉快地笑着说,“以前修道士还睡在自己的棺材里呢。”
“他们的条件可赶不上咱们。”老妇人说。
第二天一早,他就忙着修整厕所的屋顶了,女儿露西奈尔坐在一块石头上,看他干活。自打他来了一周,这里有了明显的变化。他修好了前后台阶,新建了个猪圈,补好了篱笆,教会了露西奈尔说“鸟儿”这个词,她之前可什么也听不见,一个字也不会讲。那个高个姑娘小脸儿红扑扑的,跟着他跑前跑后,一边拍手一边念叨着:“鸟,鸟……”老妇人远远地看着,心里暗自高兴。她渴望能得着个女婿。
史福特利特先生睡在汽车后排又窄又硬的座位上,脚得伸到后窗外面去。他把剃须刀和一罐水放在一个充作床头柜的板条箱上,让一小块镜子靠在后挡风玻璃上,将衣服抚平挂在之前安在车窗上的一个钩子上。
晚上他坐在台阶上闲聊,老妇人和露西奈尔使劲摇着椅子分坐在两边。在深蓝色天空的映衬下,老妇人身后的三座小山黑魆魆的,空中繁星闪烁,月光拂过小鸡,在山间来回穿梭。史福特利特先生指出,他之所以整治了这座种植园是因为他个人对它有特别的偏爱。他说他甚至想让那辆车跑起来。
他掀开前盖,研究了一下机械装置。他说造这辆车的年头,是实实在在造车的年头。他说,现在,一个人上一颗螺丝,又一个人上一颗螺丝,换一个人再上一颗螺丝,这样,一个人只上一颗螺丝。所以现在买辆车才会那么贵,你要给所有这些人付工钱。要是只付一个人的工钱,买车就不会花那么多钱了。要是有人对造车有特别的偏爱,那就能造出更好的车来。老妇人同意他的观点,认为确实如此。
史福特利特先生说,这个世界上的问题在于没有人尽心了,没人肯下工夫多费点儿力。他说要是他没有尽心,没有下足够的工夫,他就不可能教会露西奈尔说一个字。
“再教她说点别的,”老妇人说。
“您想让她再说点儿什么?”史福特利特问。
老妇人张开没牙的嘴巴开心地笑着,笑声中充满了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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