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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香料,是我在药房门口抱住了他,亲手给他点上的!我又偷了他rì常佩戴的本门香囊,狗子知道他是敌人。」这声音竟只有数尺之遥。
另一人道:「老秦辛苦了,且请静卧休息。」老秦道:「谢谢。。。谢谢门主关怀。」那人道:「先前是我屡次得罪于你。今rì能捉得这jiān险小子进断霞池受刑,都亏得你。我。。。好生感激。」
殷迟躺在地下侧头看去,冯宿雪领着数名灰衣门人,已执剑将他团团围起。头顶、脚边各有两条大狗狺狺作声,跃跃yù动。他一身是伤,又未着衣衫地仰躺于地,强弱悬殊,再无脱逃之理。冯宿雪身旁两人抬了一副担架,老秦卧于其上,盖着薄被,正怒目戟指地对着自己。
自己敬佩老秦的硬气与执着,一念之仁发作,非但饶了老秦xìng命,还将他救出毒气满布的药房,竟换来这逃不过的劫厄。殷迟想到这里,只觉自己一生荒谬滑稽,突然纵声大笑。
冯宿雪一声口哨,四条大狗便向他身上扑来。天留门人的剑尖也递向他全身要害。
………【第二十六章 送饭(一)】………
() 却说前一年秋天,北霆门中,康浩陵上了脚镣,被囚「旦夕楼」监狱。那粗大脚镣结在墙中,囚犯再怎么奋力前行,也构不着牢门。冷云痴吩咐十rì送一次饭,不予治伤,这时已连着四rì未曾进食。冷云痴恨他盗去了那张机密字条,有心相虐,便清水供应也是有限。康浩陵剑伤无法料理,自第三rì起发烧,将送来的半盆清水喝干后,反复舔着粗糙的瓦盆底,却再也没半滴水可滋润枯热的身体,终于昏迷过去。
恍惚间,眼前总有两名年青男女在交谈,二人面目模糊,只知男的叫女的「阿苓」。这一男一女和自己似有极亲近的关连,他高烧中筋骨疼痛,忽觉毕生一无所依,只想扑到那女的怀里大哭一场。好像已经想了很久很久,知道在她怀里便十分安适,那会是无限平静,彷佛可以当场死了。然而,梦里这对男女便似在一个遥远的戏台上做戏般,自己只是席上的看客,怎么也近不了二人之身
情境陡然转换,自己突然到了一个山坳,这对男女仍在眼前。那男的胸口有三条刀痕,自己又怕又急,却叫不出声,那三刀好像斩在自己身上一样疼。接着那对男女便都凭空消失了,好像整个世界都被铲平了,自己孤独地走在荒原上
这时有个极美的女子现身了,月白衣裙素淡清雅,黑发如瀑,鬓边有枝十分jīng细的艳红珊瑚发钗。她领着自己在荒原上行走。自己莫名地便很想依靠她,但那女子看起来极端哀伤脆弱,比自己还需要人照顾。一路无话,便只听见她的幽幽叹息,像是要把自己的生命一丝一丝叹去。
他问:「姨,你为甚么难过?」那女子看上去也才二十出头,自己不是十八么,怎地叫她做「姨」?自己究竟几岁?他在梦里话一出口便愣住了,广阔天地中响起了师父??的声音:「你是捡来的野孩子,你没生rì!」
师父声音响过,荒原又变成了山坳,方才见到的男子仍带着刀伤,那叫做「阿苓」的女子对自己说:「你要长成个健壮小子,要像阿娘和阿爹,不,要比爹娘还要强。。。」
她说甚么?那怎会是爹娘?自己慌忙要确认,便叫道:「爹?娘?」这两声称呼一出口,还没等到回答,世界又塌陷成了一片莽原,又是循环无止地在原上不辨方向地走。。。这次那美丽白衣女子,那惊鸿一瞥的「姨」,再没来带领自己了
行着行着却来到了南霄门,这是师父打坐的静室「川霁轩」,自己正在给师父磕头,但是怎么也没能停下,额头在蒲团上越敲越重,他不知道自己在做甚么,也不知师父为何不对自己说话。忽然跟自己挺要好的封师兄、史师兄在窗外探头叫道:「喝酒不喝?」自己略一抬头,两位师兄笑嘻嘻地道:「就喝两口,咱们不跟师父说。」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大汗,似乎是刚站完桩,喜孜孜正要出去,师父突然拦在身前,一掌就往封师兄头上劈去,他在梦里骇得惊叫出声。
却听见义父李继徽的声音在一旁哈哈笑道:「此处便是终南山猎场。义父说到做到,这不是带你来了?」
他一转头,眼前云雾初散,rì光洒落林间,已置身在清晨的山冈,自己骑在马上,与义父并肩远眺。他从方才一连串烦忧惊吓中来到此处,如获新生,胸怀大畅,兴奋地纵马在冈上来回小跑数次。谁知跑到了悬崖边上,往下一望,没有猎物,只赫然见到山腰里有个男子一身是血地倒在草丛间,动也不动。定睛一看,竟是那似与自己十分亲近之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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