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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山回到汴梁,每日谈经论道,以文会友,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跟她说话的人。在她看来,高登这个恶名昭著的花花太岁,诗文上的才华不比她认识的任何一位士子差,言论中的新意,更是犹有过之,心中对高衙内不免有了几分怜才之意,想要抓住一切机会规劝他改恶从善,重新做人。
“是你怂恿我的。”高登看着曹文逸的眼睛说道。
高登不是在倒打一耙,跟曹文逸说话的时候,他前所未有的放松,他知道这样暧昧又轻佻的话,在大宋,也许只能跟曹文逸说才能达到他喜欢的反馈——如果他跟缎儿这么说话,缎儿会气得不理他,如果他跟娇秀这么说话,娇秀媚笑着盘到他的身上,如果他跟陈丽卿这么说话,陈丽卿会在他身上捅几个透明的窟窿。只有曹文逸,会像几百年之后高登高中时代那个漂亮的女班长一样,害着羞地跟他说,不要说更过分的话哦。
从小到大,就像男学生喜欢最喜欢搀着老奶奶过马路一样,女班长最喜欢帮助不良少年。学习好,又爱打架的高登,一直都是女班长们喜欢帮扶的对象。所以高登早就看穿了一切。而曹文逸却不知道,每一个想要帮助坏学生的漂亮的女班长,最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夜风从曹文逸身后吹过来,她的发丝飘摇,裹着似有若无的香气,扫过高登的鼻端。对高登来说,却像是一个五千万吨当量的花蕾从天而降,在他面前怒放,一朵巨大的花云冲霄而起,花朵绽开的气浪铺天盖地冲击过来,震得他心旌摇曳。
被头发丝扫扫鼻子就有这样剧烈的反应只有三种可能:一是高登本来就骚情,二是他太久没搞对象,三是前两者兼而有之。
高登脱口说道:“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绝。”
曹文逸眉头微皱,觉得这两句诗来得莫名其妙,心想,句子倒是好句子,可是现在明明是夏季,关梅花什么事?跟着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衣物都是梅花香熏过的,又想到《长恨歌》里“雪肤花貌参差是”的句子,顿时明白高登这句诗是说自己,竟然有些不能自持。
高登心想,要是在社会主义中国,我这会儿就应该托着她的脸蛋儿亲她了,可是不行啊,这是在封建王朝大宋,这里惯常的做法是扑过去抱住大腿说,“仙姑可怜则个。”——这他妈的更不靠谱。
就在两个人都进退失据的当口,破局的人来了。陈丽卿站在木楼下面,跳着脚喊道:“喂,你们两个是怎么上去的?”
陈丽卿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出谷黄莺,说话的嗓门一个人顶两个人那么大。听到两只黄鹂鸣翠柳,高登和曹文逸都顿时都清醒过来。
陈丽卿弓马娴熟,番强上房的本事却不及曹文逸和高登多矣,刚才去捉高登,番强的时候也是曹文逸先爬上墙头,然后用绳子把她吊上来的。所以陈丽卿其实不是真的在问,“你们是怎么上去的?”,而是在问“谁把我拽上来?”曹文逸把绳索垂下去,让陈丽卿抓紧,然后高登双手轮换着往上提绳索,一行白鹭上青天,陈丽卿也来到了房顶上。
对于曹文逸来说,陈丽卿是来救场的,可是高登恨她的破局,就嘲笑她说:“陈丽卿姑娘人称女飞卫,想不到轻身功夫这么差。”
陈丽卿立刻抽箭搭弓对着高登说道:“衙内真是粗鄙无文,飞卫是古代神箭手的名字,不是会飞的卫士。若是觉得我名不副实,衙内试试我的射术如何。”
曹文逸说:“丽卿妹妹,你怎么拿弓箭对着衙内,快快放下。”
“别的本事小生都自愧不如,”高登笑道,“可若说射术,小生自信不弱于人,有机会倒要让女飞卫试试小生的射术如何。”
“真是笑话。”陈丽卿说,“我七岁学箭,十二岁便可挽两石的强弓,骑着疾如飙风的烈马,回身弯弓,可以射中百步外的杨树嫩叶,也能力贯弓箭,射穿三套叠在一起的铠甲。不知道衙内可有这样的手段。”
“能百步穿杨,力透三甲,当然是第一流的射术,不过气韵上不免落了下乘。”高登竖着食指在陈丽卿面前摇动,“第一流的射术,却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根据季节的更替和环境的变化,跟不同人射才对。”
高登说:“我喜欢在东风乍起的春天,带着身材娇小、性情温柔的侍女去水滨射水里的游鱼,只求射而不求中,因为春天是万物生发的季节,必须有节制;在炎热的夏天,我会邀请文逸真人这样清幽的女子进山射猎,哪怕没有山风穿林,也可以铺着席子,享受自然宁静的凉意;秋高气爽的日子,最好是跟女飞卫这样的女中豪杰,去草原上骑射,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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