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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枝大叶的盆栽、木纹毕现的老地板、素雅的壁纸、温黄的灯光,推开飘逸着纱帘的窗户,就能在黄昏的风中。嗅到属于旧上海特有的味道————万国之都的靡香。
偏厅作为茶室,进门处摆放两组带茶几的矮沙发,房中央是一张铺着桌布的圆桌,配了几把罩着同花色椅套的靠背椅,窗户旁有一张丝绒的躺椅,倚墙的整幅茶具柜,带着浓浓的乡郡风情,被例外保留了下来。
厨房和厕卫贴着复古方砖,色泽一深一浅,很有层次、很搭调。洁具式样太老,跟打劫了大英博物馆似的令人兴奋。饭厅紧挨着厨房,有八扇落地窗,双层窗帘与拼花地砖的色调一致。
正对门道的尽头,有一道打横的楼梯,斜斜的栏杆,半截在视野内,半截隐于二楼上。
楼上有七间房。除朝阳那一间作为书房之外,其他房都被白九棠执意留给了白门兄弟。苏三没想到他会打算“群居”,闷声不吭的傻了半饷,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照样是一道横向贴墙的楼梯,连接着二楼和三楼。主卧和未来的育婴房都在其上。长长窄窄的过道,铺着厚地毯吸音,楼道尽头能上到阁楼。英国人用那片区域放陈年杂物,新主人搬进来第一天,就成了堆放枪支弹药的地方。
进驻英租界的第二十九天,白门堂主拥有了自己的宅邸————一套英式乡郡别墅。
苏三的生活终于安静了下来。爵门俱乐部变成了白九棠的单位,霞飞路西段成了他们的家。安了窝之后,代办项中最重要的事,就是结婚了。
男女婚嫁,历经了几千年的封建礼仪,在二十年代的城镇,已摒除了说媒、提亲、下聘,花轿等等繁复的程序。盛行起了新式的礼仪——文明结婚。
仪式虽简单,需要的重要角色倒不少。一是由资望较高者或地方官人为证婚人,二是报告联姻经过的介绍人,三是向来宾致答谢词的主婚人。
那个时代的结婚证,在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印刷版,但必须有上述这三种人的盖章,婚姻才被视为有效。加上新郎、新娘的名章,和印花税的税票章,一纸婚书会被盖得五五六六,满地火红。
白九棠最初想请老头子来证婚,同系师叔陈世昌主婚,小仙居的院娘充当介绍人。
最后这一项,苏三死活不答应。人选敲定不下来,三日后的仪式,能不能顺利举行,成了个未知数。
其实很多堂子里的女人,都愿意把伎院当做娘家,潇洒出阁,风光一把。只是苏三站的平台不同,心态自然也不同,不愿风月场上的人,来参与人生大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夫妻在家里纠结的这几日里,白门堂有喜事的消息传遍了江湖人的耳朵。率先登门的就是白九棠的恩师杜月笙。
杜门大亨的驾临,并非贺喜,也非出谋,而是专程上门来“添乱”的。白苏二人认定的证婚人和主婚人,就此被推翻。
杜月笙的理由只此一条:婚后的事,是你们俩个人的私事,别人管不着!但婚礼的事,是在江湖上公开的,帮会上下都睁着眼在看,绝不能一系独揽!
被幸福冲昏了头的小两口,大彻大悟明白了过来,随即进行了调整。改定为邀请黄金荣证婚,陈世昌主婚;介绍人是个棘手的角色,苏三绞尽脑汁想了想,带着讨好的意味,有心把这个角色抛给林桂生。
杜月笙对此万分满意,活颜悦色的差戚青云拨电话给龙凤苑叫餐,在霞飞路西段17号吃了夜饭才离开。
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信奉“多个朋友多条路”之说,视人际网络发达,为求之不得的好事。只道发达不足,却复杂有余,那就令人伤神了。
新宅邸还没正式宴过客,即迎来了一茬接一茬的来访者,房子的主人是备受关注的对象,平淡宁静的生活,是上帝画给他的饼,可望不可及。
杜月笙走后,白九棠兴致勃勃的藏到阁楼里,摆弄起了新近到手的西班牙转轮手枪,把满桌残羹丢给了小女人。
白宅即将会成为一个男人宿舍,准主妇悲情的申请了一个月的“蜜月期”,享受短暂的二人时光。
偌大的房子里关着一室无人叨扰的惬意,客厅的留声机里悠悠流泻着乐曲,不紧不慢的收拾碗筷成了一种休闲。
花园铁门的电铃突然再次聒噪起来,喳喳的不停作响,疑似落下东西的杜门大亨?
番外 『第101话』 婚事喜孕事哀
『第101话』 婚事喜孕事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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