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六弟的出生,母亲的苦难(第2/2 页)
子起个名字吧”。
“叫什么名字?还叫名字吗”?他阴沉着脸说。
“你这是,狗熊掉进蜜罐里不知道酸甜呀”母亲苦笑着,像只羽毛凌乱败阵的公鸡。
第二天母亲起得很早,把昨天的血衣服,血被子全洗了,又拿了一个大盆子,把昨天的荇菜放在里面,举着一个发黑缺口的菜刀,对着荇菜不紧不慢“直嚓,直嚓”的切着,嘴中念叨着:“你这个不挣气的东西,怎么生了个带把子的?又生了个带把子?让他又生气……,“直嚓、直嚓、嚓、嚓”切菜声越来越快,刀越来越疯狂的砍着,母亲脸上懊悔的表情也越来凝重,像刚打输了一场球赛的运
动员。
三天己到,已是七月十五,天空晴朗,如同被清水刚洗过的清爽,母亲手里拿着一个火红色的兜兜,放着六个红鸡蛋,上面点缀着黑色的锅灰点,就像神秘的符号。母亲望着我说道:“这是2毛二分钱,你去大队部的小卖店里买上二斤宽挂面,给五横外公家送去。”
我像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的奔向了大队的小卖部。
太阳爬到了头顶,我来到了外公家。唉,外婆已像飘落的树叶离开了我们,大门上挂着铁锁。外公正在砖窑厂,往车子上装阴阳瓦,他弯着腰,一上一下,灰白色长胡须上汗水不停地滴淌着,仿佛一头老山羊,掉进了地窖,正在拼命的挣扎着。
“外公,这是我妈让给的!”我兴奋地大声喊着。
他打开包袱看了看,脸上轻轻的飘过一丝的忧伤和淡淡的笑容:“又是一个小子呀,公鸡难下母鸡蛋呀”。
外婆去世了,甚是可惜。要是她还在,我起码能吃到三个糖鸡蛋或者一碗挂面。外婆在世时,到我们家来,总是一路攀亲。见到我家屋后王姨家六个女孩,话就格外多,破碎且零乱,像深秋的树叶随风满地翻滚:“现在女孩子好啊,把我家二外孙和你家老三换了”。
王阿姨笑了笑也不接话。
“唉,要不把我那二外孙送给你们家好了,我那二外孙可勤快着咧,还有瓦匠手艺的;唉,要不你随便挑一个”
好像我们兄弟几人是吃在嘴里的烫手山芋;是个吃白食、讨人厌的小狗仔。
王姨说:“男孩子好,女孩要到人家伺候别人家的公婆”。
外婆凑近王姨身边压低声音神秘的说:“大妹子你不知道,现在是反过来了,婆婆伺候儿媳妇了。我那妯娌在北京城里带孙子,天天看着儿媳妇的脸色,生怕得罪了她。有天晚上,她那个他那调皮的孙子放学还没有回家。她急得团团转,儿媳妇望着她,咳了一声,她都吓得背过了气,120拉到了医院,抢救了三天三夜,你说吓人不吓人?。
外婆与王姨的对话如同那竹子塘上的薄雾,模糊不清,却又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成为无法言说又难以逃避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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