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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场合,欣然地接受了这顶桂冠,也算是苦中作乐吧。
这年的夏天似乎特别炎热。太阳也真够狠的,那些能让人得到一丝半点凉爽感的风也被它蒸发得丁点不剩。这东北的太阳跟南方的就是不一样,贵贱不是个东西!王国成记得以前在他插队的那个小山村,每逢夏天双抢都是下身一条大裤衩,上身光着脊梁搭条毛巾。头上戴一顶自己编织的斗笠,一把秧铲足能供得上六七个人插秧。肩膀晒得黝黑锃亮,反而更结实。就是那些善于搞突然袭击的苍蝇它舅舅——大吓虻落在上面想叮上一口都感到费劲。这东北的太阳只要往身上轻轻一晒就暴皮。鱼干再三警告王国成:“喂,黄金大盗,在太阳公公眼皮底下可得要讲究文明礼貌哦,千万不能光膀子。”
打水泥板要抓紧早晚的时间干,其他时间主要是下料,绑钢筋架,给打好的盖板浇水养生和清理平整场地。中午照例休息两个小时。大伙儿坐在加工棚里聊天,打扑克。“赌棍”李宝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下决心这辈子再也不打扑克,只在一旁看着别人玩。他家在省城长春市里,父亲是车轮厂的干部,家庭条件很不错。其实在省城找工作也不会太难。谁知高中毕业后不知深浅,鬼使神差地考了个沈阳黄金学院学选矿。最后弄到这山沟里来谋了个“赌棍”的封号发配来打水泥盖板。他每次给家里写信,从来不提工作上的事情,只用“挺好的”三个字就全都概括了。生怕自己的丑事传回家去被家人笑话。而那个别号“革委主任”的酒后无德许有德却逢场必战,逢战必输,被贴了满脑袋的纸条。后来纸条实在太多啦,鱼干又琢磨出贴王八的办法代替纸条,一只王八顶十根纸条。王国成不会打扑克,别人玩他也看不懂,更没有兴趣看。他就在一旁看他的书。
打空心水泥盖板的场地选在矿子弟学校前面的大操场上。在操场南边临时用原木杆子搭起一倘厂棚。顶上盖的是石棉瓦。三面用板皮钉死的围墙。朝北面多数敞开着没有围墙,只有一间上了围墙安了门,用来做材料和工具仓库。里面还铺了一张床,供大家轮流来打更值宿用。子弟学校要扩建中学,打这些盖板都是准备建校舍用的。打盖板的活计并不轻松,没有搅拌机,全靠手工操作,惟有手工无法代替的震动棒靠电动。几*轮车,几把大铁锹。每天要和灰搅拌,运送十来吨的混凝土,然后再一锹一锹地啜到放好了钢筋架的滚床模子里。震动填实后再翻到平整好的地坪上,一根根地把当中的长铁管抽出来。每天重复着这简单繁重的体力消耗,大伙儿却干得十分卖力气,除了按件挣钱,多劳多得外,还多亏有了鱼干这个活宝队长。总能想方设法逗大伙开心。每每看到他的身影就憋不住乐得肚子疼。
按照最低每天打二十块盖板计算,每块盖板四元钱,王国成每天也能分到十三元三角钱。一个月下来,工资不下四百元。实际上比这要多,总在五百元上下。这可是矿里的最高工资水平啦。而且,在这里不搞论资排辈,没有等级差别。大伙儿齐心协力去创造共同的利益,也没有窝里斗。谁也不去计较工作时间长短,而是自动地天亮始做,天黑收工。根据实际需要,有时也要贪点黑。这中间要属和灰的活计最累人,但大伙儿都主动抢着干。过去拿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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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争当日子过的时候,王国成划了十来年“狗崽子”,苦活累活自然没少干。可后来这几年一直代干,把满手的老茧都代没啦。倒变得细皮嫩肉地。如今又要把这双拿笔杆子的手再换成握锹把子的,开始时就非受点罪不可。头一天就弄得满手的大血泡。血泡磨破了淌血水,晚上疼得睡不着觉。干活的时候还不能戴手套,不然手掌上的血水就会把手套粘到手上,想摘都摘不掉。半个来月的头一关王国成算是挺过去啦,可他媳妇却心疼得没少掉眼泪。王国成在基建队干了不到两个月,这天中午,大伙儿刚往厂棚里卸完一汽车水泥,基建科的郭科长打发人来通知王国成:“技术监督科的谭科长叫你去一下。”
不知到姓谭的又要玩什么花样,王国成在心里打上了一个问号。他实在不情愿再看到那个谭厚军,想到他都觉得恶心。但不去还不成,他得听基建科的命令。
谭厚军脸上的神色多少有些尴尬,还挂着一丝使了很大劲儿才装出来的笑。毕竟是当科长的,自己拉出来的屎还能再坐回肚子里去,到什么时候说话也不会觉得十分难为情。他把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到办公桌的玻璃板上面,稍微欠了一下屁股,抬眼瞅了一下走进办公室来的王国成,然后低下头望着茶杯里冒出来的热气一字一板地说:“广西那边的人又来啦。矿里领导的意见,不想再用他们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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