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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收戏的时候了,看客们多半都已经乏了,更别说她早就已经厌倦。
“怎么,是要听我说道说道?好。黄坎婆,一错在值夜醉酒,二错在顶撞主子,三错在出言辱骂,四错在殴打下人,五错在欺上瞒下。黄庆儿,昨夜你煽动二人去寻凇二奶奶的不是,还惊到三姐儿,我亲眼所见,可是冤枉了你?你当差的丫鬟昨晚夜不归宿烂醉如泥至今早我差人去寻已是辰时末你还未回房,该领的例银一分没少领却整夜醉酒偷懒,可是冤枉了你?你以老忠仆儿女自居,却轻易听信谣言乱说乱传混淆视听扰乱家宅,可是冤枉了你?你无凭无据指责我,甚至当众说要我死,这一点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众目睽睽之下以下犯上胡搅蛮缠妄图煽动众人与你一道对抗于我,这一点,我可是冤枉了你?到如今,你还想把事情推到旁人身上!旁人造谣有错,你传谣无错?我小气不容人,我心胸狭隘,你若不一错再错浑犯规矩,我有那份心思特特跟你过不去?你忒也高看了自己!”
黄庆儿如此,众人皆知今日她是逃不过去了,又恨她要拖众人下水,一时也都心生厌弃。老太太自取卷轴出来就怏怏懒怠,柳氏等人更像是来凑个数的,如今只等一个结果罢了。
便听阮氏道:“到底是因我生辰封存卷轴才闹得人心惶惶,我也该替她求个情的。况且黄坎婆也是可怜人。”
垂缃却道:“大太太也太宅心仁厚了些,黄坎婆若算得个可怜人,二嫂房里那被打的小苹岂不是更可怜更无辜?若说可怜,也不过仰仗着旧恩装可怜罢了!至于黄庆儿,若不是听大嫂说,咱们都不晓得她原来昨晚就到二嫂跟前寻衅滋事,还惊着三姐儿了,摆明了是看二嫂柔弱好欺呢!说句不好听的,当下人当到这份儿上,要主子把自己个儿当菩萨供着,也真够够儿的了!”
孔绣珠涨红了脸,一时看看黄庆儿,又看看垂缃和阮氏,磕磕巴巴不知该说什么。阮氏却只一叹,道:“还是听老太太发落吧!”
老太太看也不看黄庆儿,只是对云卿道:“如今你是掌家之人,本就该你决定。她又连连冲撞于你,让你受了委屈。况此事都是你在处理,我们原不好再插手干涉。如今该作何处置,你掂量着做吧!”
黄庆儿和黄坎婆一听老太太竟插手不管,要云卿自行定了,当即倍加惶恐,卸下一身横劲儿,连连磕头不止。
只听云卿先谢过老太太,方道:“老太太仁善,不忍惩罚于你们,我如今是掌家的,却不能过分轻饶,免得有些人以为规矩就不是规矩!黄坎婆,旁的且不说,单你借酒撒风打得苹丫头昏迷不醒,就足以把你赶出园子!如今可怜你无儿无女,无处可去,我停你半年例银,你自园子退出,到仪门之外做些洒扫,或者,我多给你半年例银,你自行到外头买田置地也好,做些小买卖也罢,你与慕家情谊恩怨从此不提,再无瓜葛,你自己选吧!”
黄坎婆当即哀嚎一声又要哭求,众人却知此事已定,个个不愿过多理会。黄坎婆跪求了一会儿子,见老太太已经面露厌烦之色,便只得先刹住了,扯着嗓子痛哭磕头说:“老奴自出嫁跟着亡夫进慕家开始,就生是慕家人,死是慕家鬼,何来再无瓜葛一说?莫说退到仪门之外,就是让咱们去看大门儿,也是一份荣耀,老奴多谢大丨奶奶开恩,多谢老太太、大太太开恩!”
云卿便只点头,转而面向黄庆儿,道:“黄庆儿,你原是凇二奶奶丨房里二等丫鬟,照理说我当把你交给凇二奶奶处置。只是如今事情闹大,早就不只是你冲撞二奶奶、惊吓三姐儿这么简单,所以,”云卿看向孔绣珠,道,“求二奶奶将此人交给我处置,如何?”
孔绣珠见众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慌不迭点头说:“好,好,本该由大嫂来处置。”
云卿便道:“黄庆儿,我给你干姑姑两条路,自然也不能对你太苛刻。你若想留下,也是停你半年例银,半年后,再据你这半年行事来决定给你二等例银还是三等,同时,自今日起你不再是凇二奶奶丨房里人,而是要到园中做事,修建花枝也好,施肥松土也罢,也是半年之后依你行事另作调整。当然,你若不想留下,大可以离开,我不拦你。只是你干姑姑是因为年事已高无人照料,所以若离开则多给半年例银,你却是不能有的。如今日头已高,恐晒到太太小姐们,所以今日不如到此为止,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两日后来报于我就是。”
黄庆儿一愣,抬头怨毒地看着云卿,云卿一味只是笑,不闪不避也看着她。眼见老太太是要起身离开了,却听垂缃道:“大嫂着实宽厚,垂缃叹服。只是今日之事,虽错在黄坎婆与黄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