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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云卿躲开目光,听他说道:“起初不过是七夕斗灯时看到云小姐的手腕子受了伤,又恰好听闻裴二爷人在巴蜀,所以顺手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裴二爷而已。”
裴二爷闻言冷笑:“起初?不过?恰好?顺手?呵,呵呵!”
这一下不免就冷了场。慕垂凉倒不大在意,虽是恭顺,但笑容轻轻淡淡,没有过分矜持或紧张的样子。裴二爷硬别着股子气,自然只能叫气氛更僵。云卿无奈,嗔道:“师傅,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叫我饭也没法儿吃,故事也没得听,平白干坐着耗工夫,当我这么得闲么?”
裴二爷瞪云卿一眼,别过脸仍不开口。云卿便对慕垂凉道:“你且坐下说吧!从头开始细细给说清楚了,可别藏着掖着。师傅本就厌极了你,你要再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就算大过年赶你出门我也是要尽这个孝的,到时候可别怪我岚园不顾情面不周礼数。”
慕垂凉听得话中提点,略点了个头算作道谢,却并不入座,仍恭顺站着说:“多谢小姐。在下并非不愿细说,只是此事说来话长,于各处牵扯又过多,倒是生怕一时思虑不周以致所言略有偏差和疏漏。若是二爷和小姐听了去,知道在下都是无心的,想来不会过分怪罪,怕就只怕万一传了出去,要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揪着其中三两句的话治在下一个罪,那在下可真是百口莫辩、一味含冤了!”
云卿心一惊,心说他慕垂凉怎会晓得此处还有旁人的?那六哥儿虽是师傅的贵客,但昨晚并未与师傅一道回府、今早又早早儿地出现在园子里,想来只能是昨天半夜悄没声息入府的。师傅本就厌恶慕垂凉盯着岚园不放,现在慕垂凉又……罢了,云卿只得先看裴二爷神色。
哪知裴二爷翘着二郎腿打了个呵欠,不在意地说:“你小子天大的胆子,前边儿遭死罪的事做的多了,怎么轮到现在才怕?还要我开口保你周全,呵,凭你是多大的脸面了?再说了,你慕家在物华城什么身份,只要你不离开物华城,旁人谁还稀罕揪着你不放了似的!爱说不说,少给二爷我耍那些个心眼子!”
慕垂凉再行了个礼,笑道:“在下自知能耐,此生必不敢离开物华兴风作浪,裴二爷放心就是。既是如此,这件事在下可就从头说起了。”
裴二爷低头“哼”了一声,没说话。
“七夕斗灯前夕,小姐的手腕子受了伤,”慕垂凉看着云卿说,“一开始那伤想必是不重的,但未曾仔细将养着,最后就给耽搁了。斗灯那日急于求成,七夕那日云姑姑落水小姐去救、伤口沾了水,两次下来小伤也熬成大伤,普通的大夫断是医不好了。小姐的事与裴家相关,物华城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又都与裴家有牵连,小姐这脾性自然也不会低头再去求裴家,所以最后在下不得不修书去请裴二爷亲自回来一趟。起初的事便是这么个因果,绝不牵扯其他。”
慕垂凉这话言辞恳切,因果清楚,就是云卿在旁边听着也觉得他清清白白没得私心,纯粹只是一时善举。裴二爷也懒得纠缠个中细节,便一挥手说:“往下说。”
“裴二爷在的时候,小姐自然是金枝玉叶,任谁也不敢小瞧了去。可裴二爷不在的时候,物华城三流小户的少爷便敢把云姑姑绑了扔进沁河里去,裴家也敢棒打鸳鸯拆散裴少爷与小姐去弄一个裴叶联姻来羞辱小姐——”
“有这事?”裴二爷皱眉看向云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云卿脸一阵发白,低头双手绞着帕子小声说:“有这事,昨晚仓促,忘跟师傅细说了。”
“忘说了?”裴二爷恼,“这么大的事你忘说了?你跟子曜——”
“师傅!”云卿不悦。
裴二爷知她性子,恼恨了半天,指着慕垂凉说:“小子,你说!”
慕垂凉点点头,说:“说到底,岚园名气虽盛,但小姐地位却并不高,一来御赐岚园圣旨上并未写明可以传于子嗣,二来小姐与裴二爷你也并非父女的名分。如此不被旁人高看也是情理之中了。不过七夕斗灯之后,小姐咏絮之才名满物华,得许多名家赏识,连卢府尹和赵御史也甚是看中,几番相助于岚园。随后赵御史收云姑姑做了义女、陪在赵太太身边,也是个周全去处。然而小姐这边情况却不大妙,毕竟那时,满城皆知小姐是为裴家所弃了,毕竟是有损闺誉。”
裴二爷一拍桌子,震得茶杯掉在地上碎成了渣,云卿一惊,忙起身上前查看,见裴二爷手无恙,才说:“师傅,你才不要听他胡说!”
又看向慕垂凉道:“你也是的,我姑姑为什么做了赵家的义女你心里不清楚么?什么有损闺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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