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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陡然诡异。
面对面,一换一,云卿执意要从气势上挽回方才目光对峙间的溃败,却不料余光竟瞥见角落处一个银灰色的身影——慕垂凉!
他、他何时回来的?
慕垂凉隐在角落里,面色平静地简直有些可怕。他一双深沉眼眸紧盯着云卿和老头儿这边,然后朝着这个方向缓缓地、极不明显地摇了摇头。
云卿目光发虚,稳稳收回目光,面色不露一丝端倪。那老头儿看着她,单手捋过清须话里有话不怒自威地问:“你要和老夫做交易?”
“不敢,”云卿谨记慕垂凉那一个摇头,当即放下身段歉然一笑说,“绝无此意。只是似乎阁下认得小女,小女却不认得阁下。那一个问题,便是不晓得该如何称呼,所以想要冒昧请教罢了。”
远处的慕垂凉面色未变,眼神却似有丁点儿喜色,隐约像是赞赏。
老头儿紧盯着云卿看了片刻,一双精光毕露的眼睛简直像是能把人剥开看透,而云卿知晓慕垂凉就在不远处、知道他会提点她支持她帮助她,心里像是有源源不断的热气撑起胆量,这一刻她不仅笑的平静,更笑的恭谦,怎么看都是沉静有礼落落大方,没有一丁点儿的破绽。
分明受到惊吓,却能迅速稳住神思,分明疑虑重重,却能迅速选择最关键的一个,老头儿心中暗叹,出口却再度追问:“四两拨千斤是常见的了,却又如何做到不露痕迹,且不费吹灰之力?”
慕垂凉极轻快地点了下头。
云卿沉思须臾,坦然看向老头儿,却半晌才轻轻吐出几个字:“让他说,让他做,让他错。”
老头儿眸光一闪,一双似能看透人心的双眼顿时如同暗夜明珠熠熠生辉,他分明不动身形,云卿感受到的威慑却一点点地加深、再加深,云卿不觉目光闪躲,却看到四下里竟然早已空空荡荡,整个儿全馥芬的二楼竟只剩他们几个。
“让他说……让他做……让他错……”老头儿反复念着这几句话,然后负手而立的姿态终于发生变化,他伸出一只枯瘦的苍白的手,自然挑起前方那扇湘妃竹骨的帘子,然后径自坐下。
“进来。”老头儿淡然一句便像命令。
云卿自老头儿转身便只得转身,自然就瞧不见慕垂凉了。这一刻蒹葭自然已起身为她打帘子,云卿侧身进去在先前蒹葭坐的地方坐下,蒹葭亦早已恢复冷静,只静默垂手恭敬地立在一旁。
“解释。”老头儿声音沉稳,不怒自威。
云卿却不得不提醒道:“那么阁下您贵姓呢?”
老头儿捋着三缕清须再度打量云卿一遍,然后才道:“慕。”
云卿亦不揭穿,简单道:“见过慕爷。苏记的事小女不知慕爷知道多少,且从方才那三人说起。那三人言辞之间对苏记已是颇为不满,尤其那壮汉,一副恨不得拆了苏记的模样,但那老者和干瘦小哥却尚存几分冷静,否则也不会单单只坐在全馥芬里头喝茶等候苏大少爷归来了。所以我送了他们一壶酒,让他们说出想说的话,做出想做的事,顺水推舟,如此而已。”
老头儿用蒹葭新换的茶杯自斟了一杯热茶说:“可是你就此敲开了苏记的大门。一壶酒,让那三人成了拖垮苏记的第一功臣,从现在开始,苏记所有的债主都会纷纷上门讨公道,哪个也不会继续坐在附近茶楼悄声等候了,不是么?”
云卿咯咯娇笑一声,瞥过头看着乱糟糟的苏记,轻声说:“我不过送了一壶酒罢了!”
老头儿捋了一把花白的清须,难辨喜怒地说:“是啊,就是那三人清醒过来,也会认为这件事是他们本就想做的。绝对算不到你头上!”
“我说了,我只是差人送了一壶酒而已,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一壶酒。”云卿笑道。
老头儿目光意味不明,云卿一再要自己强行稳住。一个虎视眈眈,另一个却防备地一身虚汗,其实已经高下立见,但云卿硬撑着那口气也要强求自己丝毫不乱,倒是老头儿问了一个云卿认为不大妥当的问题,他摩挲着茶杯,良久方说:“你跟苏记又是怎么结下的梁子?”
云卿亦低头盯着茶浅浅一笑说:“没有啊,苏家内斗,苏二太太斗败,苏大少爷接管苏记顺便接手一单未完成的买卖,却一不留神儿将买卖做砸了。然后逼债的逼债,讨公道的讨公道,似乎没我什么事。”
老头儿喜怒难辨,哼道:“其实若老夫没有猜错,你每一步都紧盯着,每当事情走到岔路口时你才暗中出手,从一旁将事态走向拨到你喜闻乐见的方向。”言罢又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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