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寒心(第1/2 页)
秋风秋雨秋煞人,一场秋雨一场寒。
残荷枯萎,大都直立在池面,别有风姿。小桥流水,绿树暖阳,红叶似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生命。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活的就要精彩,死的才能恬然。
那些毕业的讲武堂学员,被他派去了边陲,愿他们年轻的生命,为国为民,能如夏花一般绚烂。
临安皇宫后苑,水榭之中,赵竑对着一池秋水出神。
在他身后的桌上,厚厚的一叠册籍和奏折,徐良和几个年轻的反贪司属员正在围着桌子,仔细核对。
事实上,经过几个月的明察暗访,他们已经摸清了名册上恩萌入仕者的底细。今天做这最后一步,不过是最后再核实一下。
之所以让反贪司的属员们来做这事,也是不希望这事外传,上下其手,又搞得一地鸡毛。
“陛下,已经核查无误了。”
良久,徐良过来说道,把赵竑从冥想中拉了回来。
“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吧。”
赵竑微微点了点头,众属员都是退了下去,只有徐良留了下来。
赵竑回到桌边坐下,拿起册子看了起来。
“恩荫入仕,世袭罔替,子承父业,满门富贵人,皆大欢喜。官员们欢欣鼓舞,其乐融融,百姓却怨声载道,民愤极大。真是大宋的好臣子啊!”
赵竑放下名单,冷冷一笑。
金陵大学堂已经吸收了数千权贵子弟,这一下子又冒出来了近千余。
“陛下,我朝恩补为官的人数,是科举取士人数的两倍。满朝都是官员大家庭,而我大宋朝堂,成了官员家族的朝堂。官二代、官三代,吏治难清啊!”
徐良补刀一句。
“我呸!这一群蛀虫,吸血鬼!”
在徐良面前,赵竑愤愤一句,没有丝毫掩饰。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好处占尽,于百姓何益?于国家何益?
就像历史上史弥远一族,一门三宰相,四世二封王,满门士大夫,大宋在这样的家族统制下,不亡才怪。
大宋三冗,冗官、冗费、冗兵,关乎国朝存亡。恩萌入仕比科举取士的人才多出一倍,正是冗官的罪魁祸首。恩萌入仕官员鱼龙混杂,充斥大量不学无术、酒色财气之徒,说大宋朝政毁于恩荫入仕的官员之手,一点也不夸张。
“此次恩荫入仕,说说你的看法。”
骂归骂,还是要回归正题,解决问题。
“陛下,此次恩萌入仕的名单共
976人,臣等核查过后,发现人员良莠不齐,有
502人难堪重用,占了总人数的一半以上。臣已经做了备注。请陛下明鉴。”
徐良在一旁轻声做着说明。
一半以上,不堪重用。
赵竑不由得冷笑一声,继续观看标识满满的册籍。
说实话,除非这里面有经天纬地之才,否则他一个都不会直接授官。
官二代、官三代,连吃带拿不干事,还要坏事,真以为朝廷是你们家开的。
而这个时候,他才深刻理解了“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精髓。
“君王不把自己当“君”,反而和士大夫们沆瀣一气,成了既得利益者。为了自己皇位做的稳当,自降身份,自私自利,也不知道是悲是叹?堂堂一国之君,他们就没这点自信吗?”
赵竑又是愤愤的一句。
“堂堂士大夫,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这中间的弊端吗?”
“陛下,恕臣直言。士大夫位高权重,家族推恩入仕者众多,多人为官,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利益驱使之下,自然是愿意弊政延续了。”
徐良有感而发,也是毫不避讳。
“这上面的十几位史姓之后,是怎么回事?”
看到奏折上一连串的史姓名单,后面都是四明身份,赵竑狐疑地问道。
难道说,这都是史弥远的亲属?
史弥远矫诏立废,他没有痛下杀手,只是觉得不宜大开杀戒,也实在没有必要。
这名单上一连串的史氏名字,是蹬鼻子上脸,在公然挑衅他吗?
“回陛下,这七人都是史氏家族的旁支,不是史弥远的直系子孙,有些清誉。这都是执政们所提,臣也没有办法。”
徐良小心翼翼回答,心头也是无奈。
恩补名单是吏部铨选,政事堂过审,他这个反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