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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横枪而立,巍然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默默的注视着这个恨自己如骨的敌人渐渐死去。
“你……你……”
垂死的表情中,依然涌动着切齿的激愤与仇恨,他的双手伸将出来,滴血的手指拼命的撕扯着空气,仿佛想要将刘封撕碎一般。
腹中的鲜血和余下的肠子,如被绞碎的肉浆一般,一蓬接一蓬的向外翻滚,和流敞在地面上无数人的鲜血混聚在一起,把城池一线的地面,染成了一幅血腥的大红地毯。
“你是条汉子,死在我手中也不算冤,安心的去吧。”
面对着这个几秒钟前还生死相搏,如今却跪倒在面前的敌人,刘封并没有冷嘲热讽,内心中反倒是涌起几分敬意。
“啊——”
周仓突然之间仰天大叫,声嘶而力竭,仿佛要把生命最后的力量全部用尽一般,那可怖的嘶吼声,直令闻者为之悚然。
片刻之后,吼声消散,周仓人头往下一垂,整个人便如一座残缺的雕像一般定格在了那里。
刘封暗吐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将周仓的人头割下。然后,他一跃跳上女墙,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高高的举起。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一般,城上城下,无数双眼睛,不约而同的望向城头上那巍然而立的英武之躯。
那浑身浴血的年轻人,手中的人头尚在滴血,那般无畏的傲然而立,俨然如地狱而来的杀神魔将,那般可怖的形容,对所有人都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凝固的时间转眼被振奋的喊杀声所打破,城头的长沙军,眼前自己的主公亲斩敌将,军心气势顿时大受鼓舞,更加拼命的向敌人发起反击。
而本就军心动摇的敌人,眼见周仓被杀,士气一瞬间就跌入了谷底,各条战线在长沙军的全力反击之下,很快就全面瓦解。士卒们丢盔弃甲,在敌人如雨的箭矢压制下,狼狈不堪的逃窜而退。
城下观战的关羽,此刻整张枣红色的脸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粗喘喷出的怒气,只将三尺美髯吹得乱舞如草。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醒悟,原来从那场城下的对决开始,到马谡的伪降,再到一次次的献计,本就是对方所布下的一个连环的圈套,布局何其之深,阴谋何其之险。
可恨的是,自己竟然像个白痴一样,被马谡和刘封那两个黄毛小子,肆意的玩弄于股掌之中,任意的听其摆布,却在最后一刻才觉察上当。
纵横天下数十年,关羽何曾受到了这般的羞辱。
而今,他又眼睁睁的看着那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心腹家将,就这样被刘封斩杀,而且还将他的首级高高的举起,在所有人面前耀武扬威,关羽只觉自己被怒火焚身,那无尽的怒火,就算血洗临湘,屠尽一城老幼也无法扑灭。
“刘封,刘封,不将你剥皮食肉,我关羽誓不为人!”
关羽怒焰滔天,纵马上前,将几名败退而归的士卒亲手斩杀。
在关羽的威压震慑之下,本是败归的士卒,不得已又折返回去,却与后面的逃回来的士卒互相挤撞在一起,几千号人马拥堵在护河城一线,攻也不成,退也不可,却成了活鞍子一般,任由城上的长沙军从容射杀。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卒,无谓的牺牲在敌人的箭下,廖化见状,只得上前劝道:“将军,形势对我方不利,今日不适合再攻城,不如暂时先撤退吧。”
“住口!”关羽怒瞪廖化,目光中竟动了杀机。
廖化吓了一跳,心知此刻的关羽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盛怒之下,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廖化不敢劝,但却又不能不劝,今日的败局已无法收拾,再这样拖延下去,倘若给城中的敌人趁势杀出城来,暂时的受挫,就有可能演变成一场全军覆没的大溃败。
想到这想,廖化单膝跪地,咬牙道:“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请将军以主公之大局为重,下令撤兵吧。”
“连你也敢教训起我来了,好大的狗胆!”
关羽怒火填胸之下,青龙刀一扬,竟是要杀廖化。廖化则是一动不动,闭目跪地,一副甘心受戮之状。
刀锋奋然而下,却在离廖化的脖颈寸许之距止住,但挟裹而下的劲风,却将令廖化脖颈如刀刮一般的痛。
看着那张忠心无畏的脸,关羽的神智似乎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回望临湘城头,冷冷的注视着城头上耀武扬威的刘封,关羽沉吐了一口气:“你这畜生的人头暂且寄下。罢了,传我之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