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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宁寂功法根基中得到的那套不知名疗伤功法。因它特殊的运转方式,要是到了绝境,她便不躲不避,使自己重伤垂死,再牢牢抱住其中一人。
片刻之间,就要那个老家伙功力散尽。
只是不到无路可走,她也不想冒险。须知这套功法运转的要求近乎苛刻,不到她一动也不动时,不会运转。
真到了那种状态,她扑上去,若老者手疾眼快,在她抱住他之前给她一掌,她可能会先一步毙命。
宁寂能轻易得到她的根基,是因为她根本不防备、不抵抗、不攻击他。
那二老可不会这么友好地对她。
“是我孤陋寡闻了,如此奇效的宝药,我闻所未闻。不知可否透露一二,令白玉开开眼界。”白玉真的好奇。
丹薄媚想了想,有意笼络白氏为己所用,便决心告诉他们真相。要与后梁、谢氏为敌,甚至可能还要牵扯更多氏族,才能尽得九族秘术,凭她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
没有一个人可以独自战胜一个繁荣的王朝与百万军队。
丹薄媚道:“这种宝药,你们大约都有所耳闻,名叫——龙鼎。”
“什么?!”
“丹氏龙鼎?”白家主也惊诧道,“它的确是在周唐皇宫中,但你不是丹氏子弟,得来也近乎无用。不然,周帝付出惨重代价抢来龙鼎,也并未参透其中玄机,从而领悟龙术。”
丹薄媚微笑看向白家主:“我就是丹氏女。”
这一刻,她终于敢堂而皇之地说出自己的姓氏与身份。
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可你身上明明有宁氏的朱雀秘术……”
“我身上也有白氏的白泽秘术。”丹薄媚见他们将信将疑,又解释了一句,“总之,朱雀秘术不是来路不正。”
一个时辰后,她走出白氏府邸,踏出来庭坊的坊门,不疾不徐行向皇城门。
白家主注视丹薄媚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尘封的往事历历在目,最后万般纠结矛盾与无奈都化作一声感叹:“那个预言终于还是要成真了。即使我们再不愿,再反抗,该来的终究会来。人定胜天,焉知人之所定,不是天意?尚且不知天为何物,如何能逆转。”
……
周唐皇宫,紫宸殿。
皇帝无言躺在寝榻上,形容枯槁,一如朝夕之间老了一二十年岁。榻前的医者来了又去,皇帝只看了一眼这人如土的面色,就知必定又是一样的说辞:医术鄙陋,药石无灵。
他懒得再看,干脆闭上了眼。
皇帝并不想死,若能给他一丁点儿希望,他都会紧紧抓住。然而似乎——确然油尽灯枯了。
先腹部中箭,再受白嬛精准而沉重的一击。即使有两名皇朝守护者为他灌输真气续命,也只能这样不死不活,形同瘫痪一般,苟延残喘个两三年罢了。
这对于向来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皇帝来讲,不亚于晴天霹雳。
又匆匆逃了一名医者,宦使正要传下一位进殿,皇帝烦躁地挥了挥手,问道:“李仪最近几日监国,状况如何?”
“回陛下,二皇子是人中龙凤,又经过太学宫的雕琢,处理日常政务都很得心应手。陛下不必太过担忧,专心养伤要紧。”殿中监掌印太监手持拂尘,闻言微微躬身,面色如常地作答。
皇帝静静点头,又不免习惯性笑道:“他处理事务如此得心应手,看来真是天生的皇帝。以前是朕使明珠蒙尘,这一病,倒还成全了他,也不枉朕这一遭受罪。”
紫宸殿宦使多年服侍皇帝,早已能听出言下之意,一时也为二皇子的皇位捏把汗。
毕竟二皇子再能干,若遗诏写了别人,他也没奈何。
唯有掌印太监仍神色自若道:“陛下疼爱二皇子,多加夸赞,二皇子若知道了,一定更加努力。只是毕竟年轻气盛,遇到后蜀三番四次进攻洪州这一类的大事,还是顾虑不周,无从下手,日后须多跟陛下学学才是。”
皇帝颜色稍霁,摇头叹道:“这种情形,他哪儿还能听得进朕的意见?”
殿中监掌印太监不接话,沉默一会儿后,才换了话题,道:“陛下今日还要宣医者诊治吗?”
“不了。朕已知道得比他们还清楚。既然活不了多久,随时都要去,那朕先把遗诏立下,以防万一。”皇帝说着,冲他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才又道,“遗诏写好,交给守皇二老保管。”
殿中监点头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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